可是冥焱还没来得及开口,叶景容却是已经站起了身来,眼角染上了些许风情,叶景容在朝着冥焱盈盈一笑之后,将右手的掌心抵着左手的掌背,平举过眉之后顶住额头,紧接着叶景容以腰部为折点,整个上身前屈低伏,恭恭敬敬的行了一记大礼。
“景容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如同玉佩相击般的清雅嗓音在耳边响起,叶景容虽然没有明说为何而恭喜,但冥焱却是心下了然。
眸子微微眯起,双目之中幽光流转,冥焱锐利的视线将近在身前的叶景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
其实冥焱心下也是有些讶然的,父皇当初将他单独留下,却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若不是父皇后来走向了龙椅的背后,冥焱都猜不到冥渊次番举动到底是何用意?那么,他的夫人又是怎么推断出来的,还是一副如此笃定的口气?
冥渊上前几步,单手握住那人额前交叠的双手,随后臂弯一个用力,就把丝毫没有防备的叶景容扯入了怀里。
叶景容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栽进了冥焱的胸膛上,高挺的鼻尖不小心磕在了那硬邦邦的肌肉上,让叶景容疼的轻嘶一声,眼眶瞬间泛了红。
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可能有些粗鲁,冥焱尴尬又愧疚的抬起手来抹了把鼻子,随后低下脑袋去,讨好的拿着嘴唇蹭了蹭的双鬓,赶忙转移话题道:“夫人真是冰雪聪明,料事如神,你怎会知道,本王今日会遇到喜事?”
听到这话,叶景容略一挣扎,想要从冥焱的怀里挣脱出来,但是奈何那人的一双手臂锢的死紧,恨不得将让揉进骨血里似的,叶景容无奈,只能顺从的把脑袋窝在冥焱的胸膛前,瓮声瓮气的开口答复道:“景容也只是猜测罢了,若不是王爷回来之际面上带着不加掩饰的喜色,景容也是万不敢如此笃定的!”
叶景容这话说的谦虚,可是能够揣摩的出冥渊的意图,还猜测了个分毫不差,已经足够说明叶景容的才智过人了。
“哎,得妻如此,是本王三生有幸。”冥焱情不自禁的感叹一声,与此同时,更是轻轻一颔首,把下巴顶在了叶景容的发顶上,冥焱垂下眼睑,合上眸子,胸膛起伏,狠狠的深吸了一口气,等着这口气呼出之际,面上的神色已经变得安详又餍足。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叶景容却是把手伸进了自己的怀里,冥焱察觉到这一幕,呼吸骤然一滞,双眸更是在一瞬间睁大,半敛下双目,冥焱眸光暗沉暗沉的盯着怀中之人一眨不眨。
冥焱还以为叶景容是要宽衣解带,与他共赴云雨一次,以此作为恭贺他的一份心意,心下激动的恨不得狼嚎几声,要知道,他家夫人向来都是矜持内敛,难得才会主动一次。
嘴角的笑意越勾越大,冥焱正准备欢喜鼓舞的接受这份大礼,可是下一刻,叶景容的手便从怀中拿了出来,与此同时,手心里还攥着一道黄色的绸缎。
笑意僵硬在了脸上,冥焱最初还有些不明白叶景容此番举动意欲何为?可是仔细一端详之后,却是辨认出那道黄色绸缎的本来面目。
那不是,他当初为了博取怀中之人的信任,亲手立下的军令状吗?夫人这个时候拿出来是何意啊?冥焱自认为自己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值得让夫人大动干戈的请出这道军令状?
不然既然请出来了,那一切就公事公办,他冥焱做过的事情绝不反悔!
在看了一眼自始至终垂首的叶景容一眼之后,冥焱自发的松开了禁锢着叶景容的双臂,随后后退一步,缓缓地单膝跪地。
听到膝盖撞击地面的那一声轻咚,叶景容攥着军令状的那只素手下意识的一颤,但他却强迫自己没有退缩。
“王爷,可还记得当初许给景容的承诺?”叶景容略一沉吟之后开了口,声音里带着三分喑哑,七分期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记得,结发为夫妻,恩爰两不疑,弱水有三千,只愿一人心!”冥焱一双黑眸坦坦荡荡,回复更是铿锵有力,不带丝毫的迟疑。
“这是王爷身为成王时立的承诺,可若是有一天,王爷不再是王爷,这军令状可还奏效?”叶景容挣扎许久,最终还是咬牙将自己的担忧倾诉出口。
“自然奏效,无论是什么身份,只要本王还姓冥名焱,这军令状便永久有效!”
“既然如此,那假以时日,王爷可敢把皇帝的玉玺印在这道军令状上?”
叶景容不是傻子,相反,他玲珑心思,冰雪聪明,他不是不争不抢,只是冥焱给了他最安稳最无忧的生活,所以他根本没有必要动用自己的手段去争去抢。
然而此刻,说他咄咄逼人也好,贪得无厌也好,他绝不允许自己步了柳皇后的后尘,他绝不会和任何人分享他的夫君,他不但要做这冥幽国的男后,还要过那宠冠后宫的唯一一个男后。
叶景容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何时变得如此人心不足蛇吞象,或许就是冥焱给了他太多,也承诺了太多,所以才会让他越来越不知满足,只想着索取更多,一遍又一遍的去试探那人对他容忍的底线在哪里?
如此肆无忌惮,越来越不像他的作风,但叶景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恃宠而骄吧!
第202章 发兵玉门关
“有何不敢,容儿,我和父皇不一样,我军权在握,不会受任何人的威胁,也不用安抚任何人的人心,当年母妃经历过怎样的心路,遭受过怎样的煎熬,我历历在目,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忍心让你也经历那—切!”
听到这话,叶景容心头大受触动,其实眼下所处怎样的处境?叶景容不是拿捏不清,他只是忍不住胡思乱想,患得患失。
下一刻,叶景容上前一步,遂而学着冥焱单膝跪地,低垂着脑袋,使得额前散落的青丝遮住了他面容上晦暗不明的神色。
毅然决然的将手中的军令状塞进冥焱的手心里,叶景容声音喑哑,难掩愧疚的开口请罪道:“王爷,你把这军令状收回去吧,是景容不相信于你,总是疑神疑鬼,是景容不配拥有你的承诺!”
听到这话,冥焱先是微微一怔,半晌反应过来叶景容这是在跟他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之后,却是气得劈手躲过叶景容手中的军令状,然后一把扯过叶景容的手腕,站起身来拉着人朝着床边走去。
手中的军令状真的被那人收回了,叶景容的心下一紧,身子都跟着僵硬了起来,眼下想要出尔反尔那就是打自己的脸,叶景容面上的神色怔怔的,脚下的步伐也踉踉跄跄的,任由冥焱拉着他来到了床边,然后下一刻,整个人便被人打横抱起,毫不客气的扔到了床上。
双眸微眯,凉凉的扫了低垂着脑袋,却难掩仓皇神色的叶景容一眼,冥焱冷哼一声,将手中的军令状无所谓的掂了掂,声音森寒的开口质问道:“跟本王说实话,这军令状可是真的不想要了,只要容儿点头,
本王立马就烧了它!”
听到这话,叶景容垂立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头,咬牙挣扎了片刻之后,才豁出去一般狠狠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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