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促地吸了口气,“你知道最开始我以为、我以为是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天知道我多了一条命之后,这些东西我就不敢再去多想!”
“我知道我知道。”路易圈住怀里这幅接近暴走的身躯。
“然后!然后!她们知道我回来了就躲起来?她们怎么能、怎么敢闯入我和你的家里!”郁峥声音都不稳定起来,“然后她们呢?她们越界!犯法!如果真的是粉丝,那我爱她们。我是想保护她们,可我不送她们去坐牢啊!”
说到最后,再好听的声线都颤抖撕裂起来。
“结果还装监控,把我当成什么了,供人取乐刺探……”郁峥自己都说不下去了,情绪起伏几近咬牙切齿,“如果我没发现,她们甚至还准备在我们的家安营扎寨!你看看那个群名!生活观测,观测?观测!这就是她们表达喜欢的方式?你我也不是什么明星对吧,就是个打游戏的,为什么会……她们怎么敢、怎么敢!”
路易困住郁峥的动作,浅浅亲吻着郁峥的脸侧。他看自己恋人把压抑着的情绪发泄出来,由衷地松了口气。同时还分外心酸,希望他能不被这些近乎于挑衅的冒犯所伤害。
路易不知该如何去安慰,事实上这种事他也从未听闻过,更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再生气,看着怀里人情绪不对,他都不能再发泄半分,只能讷讷地区安慰。
“她们是公民,我们也是。法律保护她们,同时也会维护我们该有的权利。”路易略放松手臂,让人直起肩背。自己倒在后排座位椅背上,“就像刚才你说的,是她们越界了。归根结底是她们做错了事,无论是任何可能的出发点。”
“我当然知道。”郁峥嘲讽地笑笑,“我真的不敢相信,这就是他们所谓的喜欢。喜欢?呵呵……当看到手机上群聊里各种信息的时候,你不明白我有多后怕。你想想,生活里任何动作都在被监视,被揣测,被围观,被拿来取笑……”
“他们刚才报警了。”路易试探着开口,“对这些人,该如何处理,我们交给法律好吗?你不能再帮她们了,这次是闯入我们家,不吃教训就不会长记性,下次就不知道能干什么了。”
“我知道,但是——”郁峥面露挣扎和犹豫。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同样生气,也非完全铁石心肠。”路易低头,与郁峥头对头,郑重地说,“她们还是未成年的话,应该有可能减轻责任,或许能不影响到学业。听着,何轩,你不能——你、不、能再插手了,再帮,就会害到她们。”
郁峥眼神闪烁,怔愣地看着正缩在车后座里的高大青年,下意识张了张嘴,好半晌却一字未吐,沉默而缓慢地点了点头。
楼上,众人目送着鱼鹿两人离开,离门最近的工作人员等Stakes技术人员到场后,便把大门紧紧关了个严实。
砰地一声,关门声重重敲在了房内所有人心上。
“怎么搞?都说说意见。”公关组长干脆把手机搁到了桌面,没了两个当事人,他说话都直白了不少,“别愣着啊各位,难道我们也得去楼下车内待一会儿,缓缓神再走下一步?”
“你先说你的。”才摸到郁峥先前坐的单人沙发的欧阳锋被怼了一顿,没脾气地开口。
“老大,那女孩子躲床底下,床太大了底下又窄,我们都进不去,在外边也拖不出来。这人刚才不愿意出来,现在好像卡里面了!”次卧的工作人员跑出,一脸想吐槽又不能吐的憋屈表情。
公关组长无语,手指在膝上点了点,“就那样了,警察要到了,让他们来拯救一下这位床底侠。”
“都报警了哪还有别的路走?”欧阳锋皱眉。他心底对于这两个年纪轻轻但违法犯罪的所谓粉丝没有半点好感,却也考虑到诸多因素,因此有些犹豫。
“人来了就来了,方便立案取证。但最后怎么处理,还不是我们拿主意吗?”徐诲靠在墙边,“等会儿人来了,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走正式流程,无非就是两人被警方带走,后续的追责与我们,与路易和郁峥两个受害者再无关系。”公关组长叹了一声。
“没关系?怎么可能没关系?!”欧阳锋有点上脾气起来。
“能如何?”公关组长手一摊,“除了装监控装录音这一块可以做文章,人家放火了吗?伤人了吗?偷窃了吗?是来追债还是抓奸?这种程度,在后面的损失核定环节,非常讨不到好。”
公关组长一席话仿佛是敲响了警钟,惊得众人骤然回过味儿来。
在旁一直插不上话的法务这时候终于拿出了自己的态度,“等等,国家保护财产和隐私权的!你们听我说!”
一直劳心劳力的公关组长看法务接过了话头,自己默默拿了颗烟也不点火,就放在鼻前细嗅。
“非法入侵住宅是要判刑的,这无可争议。但是现在案例非常少,很难说能提供多少参考价值。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些案例里入室的动机,大部分都能对应其他犯罪内容,可我们这个……粉丝出于对偶像的喜欢,似乎更像是私事。”法务摇摇头。
“我就问,谁能接受这样的私事。”欧阳锋两个指头捻起桌上放着的才拆下来的摄像头,“浴室里装这种东西,想要干嘛?看喜欢的对象洗澡吗?!”
“无非两种,物权和隐私权的界定。而这两种,现行执法力度和判决效果,都不理想。”法务讷讷,“就像这位组长兄弟说的,没有特别实质的物权损失,难以界定。隐私权的话,还需要根据后面的口供、取证等等去定性定量……顺带说说,你们刚才找手机、拆设备,破坏现场了。还控制了那个女孩子,是不对的。”
“——够了!你是实、习、生吗?”徐诲越听越烦,头上青筋都出来了,语气有些冲。
小青年法务被自家老板难得的失态吓得脖子一缩,靠在墙边再不敢吭声。
“不管那些,现在我的出发点,便是把这件事,对于郁峥、路易两位受害者,对他们各种层面的负面影响控制到最小。”公关组长揉了揉额角,“严格来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了,后续对这两个女士,甚至是群里的人的惩处——如果有的话——也和我们无关,不需要我们来执行,甚至不需要我们监督。”
徐诲没说话,显然是知道各中考量。
“我关心的,如果我们走流程,这两人妥妥地触犯刑法,无论是判刑亦或是任何官方处罚。万一被爆出去,别人如何评价Restart,如何评价郁峥路易的直播间。”公关组长抿了抿嘴,“——粉丝激情犯罪入侵偶像房屋?然后被判刑?竞争方会不会借此做文章,拿两个女孩子性别、年龄、没做出实质伤害等问题说事,说风暴里的主人公冷血?还是说Restart不留情面?最不堪的怕能说我们自己炒作吧?”
“我们他娘的要留什么情面?”欧阳锋翻了个白眼,“我们是受害者好吗?万一这房子里真有什么俱乐部的机密,或者是郁峥路易他们被曝出了核心信息,我们吃亏的!谁能受得了家里冒出两人,比主人还来得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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