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肆意顿觉醍醐灌顶一般,他看着眼前笑得爽朗的年轻人,心中忽然一动:
每当王之凡和义父亲近的时候,他的确觉得心里发堵发酸,想要将他拉开来着。他也的确一直在被这个年轻人所吸引,为他新颖的观点,为他表现出的单纯质朴不做作的性格,还有他每每会说出的那些奇思妙想而心动不已。
这个人的确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他的注意力。
难道说,难道说他真的是喜欢上他了?
王之凡见他仍是一副呆呆愣愣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接下来能否想通就要看公冶肆意自己的了,他作为一个旁观者,还是不要多言的好。
当下他便调整了一下肩膀上的药篓,用下颌指了指前方,道:“行了,天色不早了,咱边走边想吧!莫大夫还在家等着我们呢,我可答应了他,要给他摘些浆果,咱们要是动作太慢了,就来不及摘果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
第一百一十八章 倌子22
听他用这般熟稔的语气提起莫西南,公冶肆意眸中神色倏然一暗。
刚刚被人捅破了心思,这会儿再看着对方如此在乎另外一个人,心头浮现出的那股酸涩之意就变得格外清晰起来。这种酸涩感让他越发确信自己的确是喜欢上了面前这个年轻人,所以才会有之前种种反常的情绪产生。
这真不是什么美好的感觉。
直到采完药,游魂一般下山的时候,公冶肆意仍有种浑浑噩噩的感觉。
之前被王之凡一番点拨后,他心中便忽然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尤其是之后他在看到王之凡兴高采烈的采摘浆果,说要带回去给莫西南时,那种酸涩感觉更明显了。
所以他之前所想果然没错,他是真的……
明了了自己的心意后,公冶肆意便忍不住陷入沉思当中。
他一直是个果断的人,当初就能不顾自己的势单力孤,执意要带莫西南离开南绝馆。而如今发现自己似乎对王之凡动心了,那么之后要考虑的就是如何追求对方。
从刚刚王之凡在听到他的话以后所露出的神态来看,他显然并未察觉到自己的心思,或者说并没将自己话语中那个人和他自己划上等号——从这点上来看,他日后要走的路还有很远。
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如何追求这个人呢?
这个疑问一直伴随着公冶肆意下山回到医馆当中。进门之时,竟然还一个不慎,差点被门槛绊倒。
莫西南刚好从医馆内堂走出来,迎面就瞧见公冶肆意一个踉跄,几欲摔倒的模样将他吓了一跳,忙伸手要扶。但下一刻,公冶肆意已经自行稳住了身体,有些茫然的挠了挠头发,似乎根本没发现他的存在,背着药筐就向一旁的药房走去。
他这副魂不附体的模样让莫西南挑了挑眉,看向跟在他身后的王之凡:“他这是怎么了?”
王之凡神秘的笑了笑:“大概是有好事吧!”
“好事?”
王之凡并未回答,而是将自己的药筐卸下,从上面拿出一个小篮子,笑眯眯的招呼莫西南道:“来来,莫大夫,看我摘的浆果!这回去的时间刚好,浆果都熟透了,我在路上吃了一个,特别甜,你快吃吃看!”
莫西南被他带跑了话题,只得暂且将对公冶肆意的担心按下,接过王之凡递过来的浆果,拿了一颗稍微擦了擦,放入口中:“不错,确实很甜。”
“是吧!”王之凡笑眯了眼,殷勤的去接篮子,“你喜欢吃就太好了,我去帮你洗一些出来,剩下的放入冷库中冷藏。这种浆果都熟透了,不放在冷库中,很快就会打蔫儿,到时就不好吃啦!”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莫西南忙握紧篮筐,不好意思让他继续跑腿。王之凡却执意想要帮忙,反手将他的手臂推了回去,“有事弟子服其劳嘛!你别跟我客气,这种跑腿的活计让我去干就好!”
“这——”
“咳咳!”
正当两人相互谦让的时候,一旁忽然传来一阵轻咳声。莫西南转头望去,就见已经卸下肩膀上药篓的公冶肆意正站在药房的门口,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们两人,眼中闪过一缕——莫西南不禁皱眉,他没看错的话,那是不悦的光芒吧?还是对他不悦?
这崽子发什么神经呢?
这一惊之下,他扯篮子的手劲儿自然就松了,王之凡趁势将篮子拿了过来,挥挥手臂向门外跑去。“我去啦!”
“啊!呃,慢点跑。”被人趁机抢走篮子,莫西南只能嘱咐了一句,视线再度转向一旁的公冶肆意,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这会儿的公冶肆意看起来又已经恢复了原样,再无刚才半丝冷意,但是莫西南很确定自己之前没有看错,那一瞬间公冶肆意看向他的目光中,的确带着几分不愉。
可是,为什么?
他心中生疑,便抬手招呼人道:“崽子,过来!”
公冶肆意顺从的走了过来:“义父?”
“你还知道我是你义父?”莫西南抬手就在他肩上拍了一掌,本来是想拍头的,但这崽子这些年来吹气球一般的长得越来越高,已经高了他近半个头了,偏偏他因为原身的限制不能拔高——这对比着实让人有些不爽。
为了方便,只得从拍头改为拍肩。
公冶肆意被拍的莫名其妙:“???”
莫西南不理他,转身带人向内堂走去,这会儿没有患者,内堂安静的很,他将门关上后这才转过身来,看着公冶肆意:“我问你,你刚刚那是什么眼神?”
公冶肆意心中一惊,这会儿也会想起来自己刚才的举动不是那么妥当。方才他从药房中出来时,正好看见王之凡正和他的义父拉拉扯扯,纠缠不休,态度又显得如此亲密,让他心中瞬间打翻的醋坛子,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儿。
也正是因为那一瞬间醋意上涌,让他的神色不自觉便冷了下来,却没想到只是一瞬间的神色变化,就被义父看了个正着。
如今被义父如此当面质问,公冶肆意的心中顿时升起几分愧疚来:“对不起,义父,我……”
“别忙着道歉,我问你,你之前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进门时,浑浑噩噩的,想什么那么入神?”
公冶肆意顿时又沉默下来,双唇紧抿,恍然间仍是若干年前那个倔强的少年模样。
莫西南一看他这副模样,就知道对方犯起了倔,但这一次他却不肯再姑息对方,毕竟刚刚青年看过来的眼神虽然只有一瞬间的冰冷,却让他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一手养大的崽子,正在培养中的未来恋人,竟会用那样的目光看着自己,这让莫西南心底警铃大作,他必须弄清楚公冶肆意为何会有这种神色变化,不然无法安心。
两人就这样互相对视着,一个坚持一个倔强,最终还是心虚的公冶肆意没能扛过对方的视线,垂下头来,嗫嚅着又说了一声:“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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