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曙从贾老的话中听出了淡淡的忧伤,一种对历史流逝,对人生的感伤。
“拆除行动已经停止了。”白曙安慰道。爷爷和奶奶他们,老了,不时会发出一些感叹,感叹时间的流逝,人生的苦短,他希望能为他们留下一些念想。
贾老笑了笑,“的确是。真的感谢这神迹。”
看着面前这个被烧出来的“城门”,贾老笑了。他的父亲信佛,母亲信道,前辈子可以说是在“迷信”中长大,参佛拜神,他相信世间有些非常神奇的事情,是人类目前无法解释清楚的。在历史中,这样的事例比比皆是。现在他所看到的这些城门也是如此。火烧出来的城门形状,非常齐整,砖块非常平滑,就像是本该如此那样。门上刚劲有力的“城门”二字,仿佛能穿透城墙,让人一看就觉得高高在上,威严逼人。
“反对拆城墙!反对拆除城墙!”
一阵喧哗声吸引了白曙他们的注意。
城墙下,坐了不少人,他们拉着横幅,公开反对国家拆除大都城城墙。
这些人是从火烧城墙的第二天开始,就聚集在城墙边上,他们有些静坐抗议,有些则游行示威,不断劝阻那些想要拆墙的人。
而国家也因为出现这样的奇异,而暂时停止了拆墙行动。重新开始讨论是否要拆墙,不过看目前这情况,城墙肯定是没法拆除了。城墙危机已经解除。
“白曙,这是我要给你上的第一堂课。不要一味否认,只需质疑。如无法论证,只需接受。历史之所以把这样的结论流传下来,定有它的道理。”贾老抚摸着城墙上的青砖,轻声对白曙说道。
白曙点了点头,“知道了。老师。”
华国是怎么样的一个国家,华国曾经有过什么样的历史,他想知道。选择历史系,其实更多的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学校里就传出了一个流言,说历史系有一个学生,是此次全国高考状元,以全科满分的成绩进入了大都大学,引得全校各系主任争相抢人,可是那学生却自己选择了历史系。
在大伙考个二三十分算好的时候,突然冒出个考满分的,太招人忌恨了。
“白曙,你知道是谁吗?据说是是你们历史系的。”裴秀的书桌就在白曙旁边,他实在是太好奇了,这个一入学就成为学校风云人物的人,到底是谁。这一届的考生,没有人知道自己的分数,大家仅凭上课时老师无意间透露的数据,大致猜出一些情况。
白曙摇摇头,“不知道。”他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他这段时间非常忙碌,老师办公室的书,得清理、排序,得顾忌爷爷奶奶的身体,交代刘清定期带他们去军区医院检查,还得把琉璃厂的房子给翻新……
“是金重吧?”韩技突然插话,他刚从图书馆回来。图书馆里文学类的书籍是全校最热门的,借的人最多,为了维持流通性,有些书,只能在图书馆里看,无法借回来。
“我也听说了,满分的那个人似乎是金重。金重现在不是历史系主人的弟子吗?不是他,还会是谁?”裴秀一边吃橘子,一边说道。金融系一年级的课程还是比较重的,裴秀在宿舍的时间不长,他已经开始在学校,在社团中活跃了,可以说整个宿舍,人缘最好的,就是裴秀。他的消息也是最灵通的。
白曙虽然已经成为大学生,可是生活还是不紧不慢,每天教室、食堂、办公室、宿舍,四点一线,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没有半分怠慢。
可是在白曙刚刚适应大学生活,找回了自己的步调时,白夏花出事了。
当初白曙让白夏花去医院检查,白夏花对白曙的话非常重视,第二天就去找王医生了。
王医生和苏琳琳婚后生活和谐,两人感情不错,再加上苏琳琳考上了大都的大学,所以他们夫妻俩现在都在大都城里住着。
生活的美满,让王医生成日里都带着笑颜。所以,当白夏花和闪电一脸焦急地来到医院找他的时候,他吓了一跳,看他们那样子,着实像白夏花身患重症,即将死亡一样。但是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王医生就有些啼笑皆非了。
白夏花怀孕了。
这是一件好事。
白夏花他们夫妻俩最初的反应,太夸张了!
可是这样的好事,却在孩子四个月后,变成了悲剧。
白夏花流产了。
本以为能够顺产的孩子,在肚子里只待了四个月,就走了。
“怎么回事?”
白曙盯着躺在床上垂泪的白夏花,眉毛都快打结了。因为白夏花的事情,爷爷、奶奶都从都村回到大都城了。
白夏花的眼睛肿得像一颗核桃,脸色苍白,双唇没有血色,平时稍显俏皮的她,这时候呆呆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是金泉!是金泉撞的!”
冯秋兰咬牙切齿,她那天只不过是离开那么一小会儿,就发生这样的事情。夏花的这一胎,本来怀得就有些艰难,得好好养着才行,但是被金泉那么一撞,直接就摔倒在地上,出了血。等被发现,送到医院的时候,胎儿已经保不住了。
金泉,是白秋菊的丈夫金茂和前妻生的儿子。白秋菊生了孩子之后,还是没有和金茂离婚。而且因为生了个儿子,她在婆家的腰杆开始挺了起来,也学会了如何装柔弱,取得家人的信任。渐渐地,金泉在金家就没那么重要了。有了后妈,爸爸也变成了后爸。金泉的日子就变得难过了。
“那就是个养不熟的狼!他在白家吃了那么久的白食,我每年还给他做衣裳,他就这样对我们?把夏花的孩子撞掉?闪电都快气疯了!可怜见的!我那个没出生的外孙。”
冯秋兰越说越气,气得声音都发抖了。
白曙瞟了冯秋兰一眼,冯秋兰刚才还絮叨的声音,立刻停止了。
“只是金泉吗?”白曙问道。冯秋兰提到金泉的,白夏花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但是当冯秋兰提到闪电的时候,白夏花眼中明显闪过恨意、厌恶、后悔、心伤……那是一种非常复杂的情绪,当初董小月知道贾杀敌在学校和其他女学生走得近的时候,董小月的神情就是这样的。
白夏花听到白曙的话,终于抬起头,她的嘴巴动了动,刚想说什么,就被冯秋兰抢白了,“除了金泉,还能是谁?就是他干的!我都看到了,他慌慌张张跑了出去……”
“大伯母,你先出去一下,我跟夏花有话说。”
白曙的声音非常平静,冯秋兰的声音断了,她瞪了白曙一眼,不情不愿地出去了。
白曙坐在白夏花的床边,再次询问:“怎么回事?”白夏花的事情不解决,家里就没法安宁下来,爷爷奶奶心里也不舒坦。
“我去找闪电,却看到闪电,闪电他跟一个女人在一起,我质问他,他说他们只是普通同学……”
白夏花哭了起来,她真的是委屈,委屈极了。她带着被背叛的忧伤回到家里,不敢多说一句,在晃神之下,被金泉撞倒,腹中孩子夭折。
52书库推荐浏览: 种民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