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得不得了,又心疼得不得了,再次将这梨花带雨的侄儿揽入怀中,口中喃喃道:“还好,我回家了。”
谢砚一直愣愣的,全然不似往日那般充满攻击性,良久淡淡开口:“九叔, 你, 是真的么?”
鬼炎蔓延, 多多少少与他脱不了干系, 而将九叔禁锢在幻竹林,逃不掉躲不过,只能等死……
一切就相当于……是他亲手杀了九叔。
闻言, 谢爻身子猛的一颤,将怀中人搂得更紧了,嘴唇贴着他的耳朵道:“傻砚儿,九叔当然是真的。”
“不会消失?”
“绝对不会。”如此承诺着,谢爻鼻间发酸,砚儿以为此刻的九叔是幻觉,不敢相信他的九叔还在……
“侄儿找了好久,找不到……以为,九叔没了。”
“你九叔我,死不了的。”如果不是沈昱骁带他逃跑,他自己被困结界中被鬼炎吞噬,不知不死诅咒还起不起得了效用,可就算不死,肉身化为血水也很难受啊……
他更不敢想象,如果他真的抛下砚儿去投了胎,这孩子得伤心成什么样子。
可能已经不是伤心这么简单了。
“砚儿,以后我不会走了,哪里都不去。”
谢爻总算愿意看清自己的真心,对于这个麻烦的侄儿,他是彻底放不下了。
“九叔是我的。”
“……好,是你的。”谢爻认栽了。
……
幻竹林不愧为长乐宫内风水绝佳之地,即使被鬼炎岩浆淹没浸泡过,院子里的井中仍能打出清澈的水,谢爻好不容易从屋中翻出一个只破了半边的木桶,用物原术稍稍修复,便打来一桶清凉的井水。
屋中的衣物早就华为灰烬了,他只能撕了一块外袍的绸布沾了水,仔细的替砚儿擦脸洗头。
“怎么把自己弄得跟个叫花子似的,”湿布温柔的抹过额角脸颊,清冷出尘的五官容貌渐渐清晰了起来,黛蓝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盯着谢爻,让他好气又好笑:“看不够的?”
谢砚点头:“不够。”
“……”谢爻顺手拍了拍瓷白的脸蛋儿,他突然有种冲动,想朝这张清俊的面孔咬上一口。
这谢砚真是有毒,让人万劫不复的毒。
但当谢爻拉过他的手腕想替他擦手时,心猛地抽疼,那双修长白皙的手,如今指甲全都翻了起来,露出狰狞的伤口,指尖被磨得血肉模糊伤深见骨,黑灰的泥土都渗进伤处,面目全非十分可怖。
十指连心,这该有多疼啊!
他留了心,一把摸在对方脉腕上,对方的经脉躁动震颤不休,显然是灵力使用过度情绪激荡加之鬼血作祟,一时灵息紊乱,只要稍稍不慎便会崩盘……
谢爻倒吸一口凉气,语气里满是责备:“谢砚,你特么没分寸,不知道疼的么!”
语气虽怒气值很高,手上的动作却轻柔细致,用湿布一点点擦去伤口上的灰土,慢慢渡以灵力帮助伤口愈合。
谢砚似不知道疼一般,乖巧安静的任九叔处理:“九叔不见了,侄儿定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九叔找出来。”
“刨地归刨地,你就不能悠着点儿?!”谢爻气结,他当然清楚,谢砚是以为他死了,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的残骨碎肉找着。
这种近乎偏执疯狂的举动,谢砚真的做得出。
谢砚没有回答他,狭长的眸子灼灼的望着低头俯身为他处理伤处的九叔,眉眼低垂,头发松松垮垮的散在肩上,玲珑圆润的喉结微微隆起,衣襟下隐约可见线条流畅的锁骨。
他咽了咽唾沫,本来就热的空气瞬间火烧火燎的。
谢爻并没觉察到对方的异常,手上动作十分小心细致生怕弄疼了砚儿。
“疼不疼?”语气中的怒火已消,却依旧有些宠溺的责备意味。
谢砚点头:“疼。”
谢爻啧了啧:“知道疼了?活该!忍一忍罢!”
“忍不了。”谢砚双目灼灼,声音却是云淡风轻。
谢爻蹙眉望向他,真担心是疼到受不了,很心疼:“那怎么办,我想想办法。”
“九叔吻我一下,就好了。”谢砚的表情十分淡定,淡定到欠揍。
谢爻怔了怔,方才回过味儿来,自己被侄儿调戏了!他一巴掌就拍在对方脑门上,看似用力其实轻飘飘的:“妄想!你还得寸进尺了。”
黛蓝的眸子眨了眨:“想一下,不行么?”
如此说着,那双狭长的眼睛弯了弯,薄唇微翘,谢砚笑了。
谢砚的笑,是要人命的。
谢爻瞧得有些恍惚,片刻,也跟着笑了起来,手贱去勾了勾对方挺直的鼻梁:“你呀,让人操心。”
谢砚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他本身就火急火燎的,哪里经得住九叔这般撩拨,咽了口唾沫,飞快的在九叔脸上亲了口,蜻蜓点水,似微风拂过。
尝了甜头,谢砚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般抿了抿嘴唇,装作气定神闲的清冷,耳朵尖却红粉粉的,暴露了一切。
谢爻无语,这小子也未免太……太纯情了吧哈哈哈哈哈……
“九叔笑什么?”
“笑你偷吃,”谢爻自己虽没什么恋爱经验,却也阅片无数知识储备丰厚,笑微微的看着谢砚,眼尾的笑纹如涟漪般荡漾开来:“来,把衣服脱了。”
清淡的眸子亮了亮,瓷白的脸顷刻红得透透的,薄唇动了动:“当真……?”
谢爻发笑:“当真什么,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洗干净。”
他自然是故意的,使坏。
谢砚敛了眸,有什么自眼底一闪而过:“侄儿自己洗就成。”
“你的手都那样了,怎么洗?”
“……”很有道理,谢砚无言以对。
“所以请你有点自觉,你这双手,是留给我做家务洗衣服的,不准再弄伤了。”
这句话的含义,再明白不过。
“侄儿明白了。”
彼此视线相交,谢爻此番真正觉得,心定下来了,就这样吧,和砚儿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旁的事再不想考虑了。
……
谢爻把浑身脏兮兮的侄儿衣服扒了,他不擅长做家务,洗起衣服来也寥寥草草,但好歹是将肉眼可见的尘土洗掉了。
结界外鬼炎还在侵蚀流淌,各世家已派来船只救援,他们此刻躲在这里并非不顾大局卿卿我我,谢爻只是想让砚儿和自己缓过一口气。
经过这一番折腾,彼此都太伤了,需要一点点时间调整。
“九叔,我冷。”谢砚原本麻木的身体渐渐恢复了知觉,他目不转睛的盯着九叔忙碌的背影,淡然开口。
“……”睁眼说瞎话,没人比谢砚演技更好,时值初夏,这鬼炎又将长乐海烧得如同大火炉似的,静静呆着汗都不停的往外冒,冷?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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