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海提前一步拦住。
“今天中午我来做饭吧。”
任颉书停住脚步,目光看向徐缓。
徐缓一边埋头想题目,一边说:“不用。我们习惯吃外卖。”
赵青海语重心长地劝道:“外面的东西不干净,多吃了会得癌症。今天反正大家都在,也没什么事,我给大家露两手。”
徐缓还是有些不愿意让赵青海使用他家的厨房,找了个借口,“我家里也没有菜。”
赵青海似乎根本没把他当做借口,依旧很随心地说:“我去买就行了。”
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徐缓再说点什么就有送客的意思了,立马收了反驳,起身,“行,我去买菜。”
赵青海压住他的肩膀,“别了。你先把这题解出来,我和任先生去就行了。你好好解题,我回来检查。”
徐缓看向任颉书,任老师目光没有闪躲,脚步也没有移动。
徐缓看出,他并不愿意,“你想做菜,自己去买好了。他不能去。”
赵青海走向任颉书,上下打量,转头问:“为什么不能去我第一次来这,对这里的菜场不熟悉,叫你家保姆陪我,还委屈他了”
徐缓还想辩解点什么,只听任老师说:“不委屈。我去。”
赵青海心满意足地笑着,看向徐缓。
徐缓一屁股坐沙发上,做题,没理他俩。
赵青海当他默认,带着任颉书出门了。
电梯里,赵青海就问:“看你的样子,不像是保姆吧”
任颉书目视前方,不理。
赵青海没生气,似乎本就不要任颉书回答,继续说:“徐缓那人,年纪小,又不懂事,更不懂什么是爱,我劝你啊,别把他当男朋友。”
任颉书还是没说话。
滴!电梯到一楼。
小区外围就有一家大型超市,里面有个卖蔬菜水果的区域。
二人进去。
因为赵青海在国外时,常年自己生活,日常午饭会做,不过是西式的。后来回国,因为公司本就是做中国餐饮,渐渐学了几招,还算说得过去。
“这个你拎着。”
赵青海将一颗大花菜扔到任颉书怀里,“太重了,我拎不动。”
任颉书左右看了看大花菜,不明白他到底哪里重,“不重。”
这是任颉书和他一路走来说的第一句话,赵青海尤为稀罕,“你不知道压死骡子的往往是最后一根稻草吗。”
任颉书拎着大花菜,又不说话了。
赵青海挑眉看他,“是不是挺喜欢这种居家过日子的感觉比你定外卖幸福多了吧。也只有跟我,你以为跟了徐缓他会这样照顾你”
二人拎着菜往回走。
“你什么意思”任颉书开口。
“字面意思。”
“挑拨离间?”
赵青海笑着,“我哪有那个本事,只是给你点忠告。我欣赏你,我能给你徐缓所给不了的东西。”
“什么东西?”
赵青海的笑变得很神秘,“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滴!电梯到达。
屋子里一直从窗户口偷看的徐缓立刻坐正,假模假样地认真写作业。
“题解出来了吗?”
赵青海提着袋子走进来。
徐缓咬咬笔尖,看着他们俩个一前一后地走进来,心情复杂地点点头,“嗯。”
“那好,你先等着,我去做饭。——颉书,来搭把手。”
徐缓将笔往桌上一掷,发出清脆响声。赵青海没看他,说完话就径直往厨房去。倒是任颉书,把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只是没说话。
“颉书,快点儿!”
任颉书想起手里还有大花菜,只好慢吞吞地向厨房移动。
徐缓几次想插/入他们的忙碌中,奈何他什么都不会,笨手笨脚还挡道。
任颉书虽然也从来不做饭,但是他记忆力超群,学习能力超棒,跟着赵青海,很快就学会了该怎样帮他打下手。
徐缓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又幽幽地回到了客厅。心想,我都不曾这么亲密地叫任老师,赵青海又算是哪根葱啊……
一桌简易的午餐搞定,三人一起上桌吃饭。
赵青海坐在任颉书身边,徐缓坐任颉书对面。赵青海夸赞道:“我发现颉书在做饭方面挺有天赋,多加学习,我估计去永全餐饮当个厨师都没问题。”
任颉书没说话。徐缓不满了,“我不同意!还有,谁允许你这么叫他的!他是我的人!”
赵青海像外国人一样习惯性一耸肩,“你别这么自私嘛,他又不是卖给你了。再说,像他这么一表人才又有实力的男人,施展自己的人生抱负那是理所当然,而你这样扣住他,对他也不好。男人就该有自己的事业。”
是这样吗。
任老师也是这样想的吗。
是我太自私了吗。
徐缓不想承认,他不想承认自己自私地扣留住任老师,更不想承认当初自己因为虚荣心而对任老师另眼相看。
他心里越没底,讲话的声音就越大声,“关你什么事,他就是卖给我了!你别打他主意!”
赵青海一笑,继续吃菜,丝毫不影响他的胃口,“怎么能是我打他主意”毕竟一起长大,赵青海对徐缓的脾气了如指掌,“你自己想想,任先生也是男人,男人会甘愿依靠另外一个男人吃软饭吗?也许你会,但任先生绝对不是那样的人。你有问过任先生他的未来想干什么吗。”
徐缓手一抖,筷子都掉了。
顿了很久,才开口,“任老师。你以后,想干什么?”
任颉书放下筷,看着徐缓,温柔地说:“听你的。”
如果是以前,徐缓听了这句话,就会开心地飞起,可是今天,他有种莫名的心酸,还有一种想要哭的冲动。
“任老师,你想要出去找一份工作吗?”
“如果你觉得我留在这不合适,我可以出去找工作。”
“我是问你你的想法!”
“……我没有想法。都听你的。”
徐缓气得站起,椅子被推后,发出刺耳的滋啦声。
他在气自己,为什么被赵青海的三两句话就变得摇摆不定,明知道赵青海来意不善,很可能是挑拨他二人的关系,可是他无法不被赵青海的那几句话戳中。
他就是个一事无成啃老的富二代,他和赵青海根本没法比。任老师愿意跟他,完全就是权限在他手上,他从来没有在接权限前问过任老师的意愿和想法。
如今接了权限,一切都晚了。
就好像贷款买了一辆车,但是没有精力装饰,没有能力保养,甚至没有经济实力去交它每天的油钱,只好任它在停车场落灰,从一辆新车,变成一辆旧车,然后废弃。
徐缓努力平复自己的内心,提出建议,“也许,你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做家教,等我开学了你也不会太无聊。你觉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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