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一句他没好意思说——没什么事情也要和我联系。
任颉书点头,将行李箱递过去,然后上前一小步,展开双臂,一把拥住徐缓。
没有多少暧昧,只是一个类似于兄弟之间不舍的拥抱。
徐缓还反应不过来,都没有回应,一双眼睛瞪得乌溜,飞速左右看,似乎也没有谁多朝这边看。连季美芳和霍晨晚都一脸淡定。
徐缓正要放心回抱一下,任老师就松开他了。
徐缓这才发现,周围有不少男士与男士的拥抱,来表达离别时的不舍,很稀松平常,没什么可值得多想的。反倒徐缓因为内心有鬼,便显得十分虚。
徐缓错过了和任老师拥抱的机会,现在再补上那就显得很刻意了。他抿了抿嘴,低下头,借着行李箱的遮挡,伸出脚在任老师的裤腿上蹭了一下,嘴里含糊地说:“我走了。”
任颉书伸手摸了摸徐缓顺滑的毛,“照顾好自己。”
徐缓:“……”
他这么小心翼翼到底是为了什么!你看看人家,想摸头发就摸头发,一点都不含糊!
航班提醒的声音响起,徐缓臊着脸,提拎着箱子转身,“我走啦!再见!”
心里空唠唠的,想转身,可又害怕看到他们目送的眼神,那种眼神很黏着,会让他很不好受。
还好很快就看不到了,徐缓一个人提着行李箱,过安检,安置行李箱,然后上飞机。
飞机里很安静,起飞前时不时有空姐下来走动,温柔地嘱咐一些事项。徐缓坐的靠窗,能看到外面的风景,但是他恐高,风景不美,有些恐怖,他就把帘子拉上了。困意袭来,他打算用睡觉来度过漫长的路程。
突然,脑袋里嗡地一声,面前就出现了一个对话框。蓝色透明的,能够穿过它看到前座。徐缓吓地一下直起腰来,先是左右环顾,看看有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然而并没有谁发现,这个好似只有他一个人能够看见。
徐缓就放心了,背又缓缓靠上座椅。
屏幕上闪出几行字:一下了飞机不要因为饿而暴饮暴食。美国的高热量食品要少吃。在学校好好学习,争取一年内完成大学学业。多交朋友,扩充人脉。夜里不要出去狂欢。家里一切都好,别担心。想你。
徐缓看着前几段,就忍不住笑了,想任老师那种平时张口说不成一句完整长句的人,现在也会连说这么一大堆,而且还是他在家老早就嘱咐过的,这也不知道是第几遍了。往后看,看到最后两个字,他又笑不出来了。
想你。
其实徐缓前脚刚走,还没下飞机呢。当然,比起下了飞机在美国生活安定后再想念,此刻的想念是万分浓厚的,带着对未知的恐惧将对过去的怀念衬托得尤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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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全公司并没有因为徐缓的离开而有任何变化,换句话说,徐缓的在与不在,其实都没有多大的影响力。
霍晨晚坐进了徐缓曾经的办公室里的秘书位置,因为之前有很多次帮助徐缓打理公司,她对公司的很多事物都轻车熟路,再加上她的身份,没有多少人敢冒犯她,关系好的小姐姐们都称呼她为霍小妹,关系一般的同事也尊敬她为霍秘书。
霍晨晚人美性格好,很快就俘获了公司里男男女女的心,如果徐缓知道霍晨晚能够这么顺利地坐在秘书位置上,他一定要感慨当女人可以开这么多外挂了。
赵青海暂时还没有回美国,那边的分公司已经稳定,而且生意和口碑都很好,无需他再亲自挂心,便把重心回放在国内。
这天,赵青海正在公司里闲逛,迎面就撞上了从外面冲着走进来的季莹莹。
赵青海挂上风流公子的笑,“莹莹,来找你爸?”
季莹莹的爸爸是季建宁,是季美芳的哥哥,也是唯一与季美芳有联系的娘家人。因为季美芳念及当初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幸得哥哥的照顾才有今天,所以万分感激,留季建宁以及嫂子在永全公司干活,只不过不是高层,是个不起眼的小员工。
季莹莹也算是从小和赵青海兄妹以及徐缓一起玩到大。如今季莹莹已经毕业,是一家财经报社的记者,听说前几天刚升职成为副社长了。
季莹莹晃了晃脑袋,看清赵青海,在他面前站定,声音很冷,“我就是来找你的!”
赵青海佯装惊讶,“哟,找我呀,稀奇!走,外面咖啡馆坐着聊。”
的确有重要的事情要聊,公司也不方便,季莹莹也就没有矫情,随着赵青海去了附近一家咖啡馆坐着。
落座后,赵青海很熟练地点咖啡。
季莹莹的目光一直锁在赵青海的身上,从眼皮一直瞅到下颌,叫人不发现都难。
赵青海是风月场所走惯的,一点别扭之情都没有,反而低头一笑,“莹莹,你这样看我,叫我把持不住啊。”
季莹莹深吸一口气,开门见山,“我已经查清楚了,是徐永安去嘉华医院套取姑父生病的消息,然后散播给我们和其它报社的。”
赵青海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后轻飘飘地说:“你才查清楚?怎么不来问我?早问我你早查清楚了。”
季莹莹听这话察觉出了他的有恃无恐,越发愤懑,“我来问你你就会告诉我?”
赵青海一耸肩,“有什么不能告诉你的?徐永全和徐永安是亲兄弟俩,弟弟想要得知哥哥的病情去医院查看,不是很正常吗?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季莹莹气滞,本想给他一个威胁,没想到其人反倒轻飘飘了,季莹莹几次想走,可是又不甘心徐缓就这么被别人欺压。她忍了又忍开口,“我知道永全是姑父和你爸一起打拼的天下,要你们拱手相让那也是不可能的。但是不能这样乘人之危在人背后捅刀子吧。我们毕竟一起玩到大,这点情分都没有吗?”
这般推心置腹,赵青海是感受得到的,他朝后坐了坐,把整个后背倚在绵软的沙发垫背上,右腿和左腿交叠,翘起二郎腿,道:“你也知道,我对公司的事情从来不上心,这种场面上的你打我压我更是没兴趣,你来找我,算是找错人了。”
季莹莹自然知道赵青海是个什么人,正因为她知道他本性无害,才愿意坐在这里和他说这么多。
“我要说的就这么多,剩余的你自己考虑。”季莹莹撂下这句话,就拎着包包走了。
赵青海定坐在原位,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心事。
日子一复一日,每个人都各司其职,过着重复单调的日子。
徐缓在学习上的劲头变足了,每天都泡在书海里,几乎两耳不闻窗外事,晚睡早起,势要在一年内完成大学学业,给任老师一个惊喜。
苦的是任颉书,变成了望夫石,每天守着脑子里的屏幕等待,像个幼儿园等人来接的小孩。
徐缓定期会抽出时间,与任老师视频通话。当然,不是用电脑也不是用iPad或手机,而是用他二人的专属通讯工具。
大概晚上十点半的时候,徐缓把作业做完,按照流程在心里拨通了那边的通话。那边无疑还是白天,大概中午午休的时间,任老师刚刚吃完午饭,正在办公室休息一下准备下午的实验课,系统通知他有主人的信息接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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