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卿云的话,戚岳脸上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了下去,他张张嘴欲要解释,但这会儿脑子也稍稍清醒过来,并未直接点名自己所在身份。
军师眼看事情还有补救,立刻结账拉着戚岳走人。
看着戚岳等人匆匆离开的背影,卿云持杯挡住嘴角笑意。他倒是想要戳穿男人身份,将他抓捕到天牢里好好磋磨一番,但他也知道镇北军被戚岳把持,若是戚岳出事,镇北军定会拼进力量护主,到时候造成不必要的骚乱就不好了。
况且他赶着去湘州治水,也没时间陪这个男人玩耍。
戚岳回到军营,军师围着他苦口婆心的劝说,几乎都要给他跪下了:“我的将军哟,您的心可不要那么大了,万一今日那些侍卫将你我认出来……”
“认出来又如何?还是你当真以为翔风没认出我们来?”戚岳瞥他一眼,走到桌边坐下。
离开了卿云的面前,他还是那个威严谨慎的镇北大将军。他心中知晓,看那青年的表情绝对已经将他们的身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但是却并未将他们拆穿,反而似笑非笑做出那种表现。
想到青年那双灵动无比的双眸,戚岳脸上就不由泛起笑意。
“不……等等……”军师有点搞不懂了,疑惑的看着将军,“将军您说他已经将我们认出来了,那为什么不立刻抓捕我们?”
“我们并未刻意伪装,从身手面容上一看便知道并非普通农户,而且你们行走之间队列严明,一看就是军队中的人,以他的聪慧,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戚岳笑了笑,低头看着手中京城探子传来的消息,接着回答军师的话,“至于为何今日他不将我们抓捕,是因为他跟那个三皇子不一样,并不想无缘无故挑起战争。”
“试想若是你我被抓捕,边关的镇北军知道会作何打算?”
“那肯定得反了天。”军师脑子一转便想了明白,随后摇摇头朝戚岳道,“这样的人,跟着那个名声不佳的大皇子,倒是可惜了。”
戚岳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低头严肃的看着手中东西,果然不出塔所料,京城的御林军并未有任何动静,朝中虽传出大皇子赴湘州治水,却没有人看到京城有朝臣送别大皇子的场景,仅有两辆马车离开了进城。
抬手将手中的纸张扔在桌上,戚岳脸色阴沉眸光不善,心中因为传闻中大皇子赴湘州治水而对其升起的些许好感消散的一干二净。
他就知道,在遭到刺杀又逢三皇子作乱的时期,这个谨慎的大皇子绝对不会贸然离京,没想到传出这个消息只是为了给自己造势,真正去湘州的竟然还是翔风。
湘州环境困苦,又逢水灾,说不定还会继发时疫,他怎么敢差翔风前往?难不成他自己的身体不好,翔风的身体就好了吗?
之前跟青年打斗之时戚岳就发现,青年的身体根基极差,一看便是从小泡在药罐子里长大,就连修炼的内力一个不慎都会对他的身体带来极大的负担。
但是越是这样就越是让人觉得青年的智谋和武功来之不易,戚岳相信,翔风这样的人才,值得任何人好生供奉,而不是不顾他的身体,将他派到困苦的湘州治水。
戚岳的心中不由对大皇子的恶感更重,先前只是听说大皇子品行不佳,现在他也算是实实在在的见识到了。
抬手挥退了军师,戚岳独自一人在帐中坐到夜半,而后换上夜行衣悄无声息的从营中离开,朝着先前他回来的客栈飞奔而去。
来到了客栈,戚岳围着客栈转了一圈,轻巧的跳到二楼,很快就找准了青年所在的房间。
因为整间客栈,只有一间房尚还亮着灯。
戚岳伏在窗外挑开窗户往内望了望,看到青年披着衣服坐在桌前,就着昏黄的烛光查看着手中的信件。
竟然这会儿还没睡?
戚岳一双略显凌厉的眉毛不由皱了皱,他飞身从窗口窜了进去。
虽然悄无声息的落地,但依旧立刻引来了青年的注意。
因熬夜而微微沙哑的嗓音立刻就响起:“没想到堂堂镇北大将军,竟然屡次沦为刺客?”
听到青年准确无误的叫出自己的名字,戚岳立刻就笑了出声,独属于他的低沉笑声在室内回荡,引来桌边青年侧首一瞥。
戚岳撤下自己遮脸的面巾,朝着青年走了过去,语气愉悦:“你果然早就将我认了出来。”
他走近看到青年身上单薄的衣衫,立刻皱了皱眉头,一双严肃的黑眸中闪过担心,而后自顾自的将床上薄毯拿来轻轻披在青年的身上:“夜已深了,竟然还没睡?”
因为知道你这个蠢货肯定会大半夜照过来,我当然不能睡。
卿云睨了他一眼,扶住肩膀上的薄毯。在其他世界中,这男人向来将他照顾的无微不至,但是在这个世界两人倒是因为立场的关系不常见面。
戚岳弯腰低头之间瞥到青年手中的信件,一些朝政有关的字眼映入眼帘,他怕引起青年猜忌,立刻转开了脸。
虽然青年隶属于大皇子的阵营,但戚岳总觉得自己跟青年绝对不是像现在这种敌对的关系,而且也不能对他升起半分防备,心中更是有着亲近的欲望。
他这是把青年当做了什么?戚岳不通情事,只以为自己这是将聪慧的青年引为毕生的知己,所以尽管与青年离的极近,心中更是一片火热,可脑海里却是朦朦胧胧没有任何旖旎。
“不知戚将军今晚来到这儿,又是为了什么?”卿云扬起脸了看着男人,“难不成又是要刺杀大皇子?”
他将大皇子三字咬得极重,自认为已经给足了戚岳暗示,但却见男人眉头一皱,看着他郑重道:“翔风还要骗我?大皇子怕是还在京城吧?说是他前去赈灾,实际上却是让你代替他前往湘州。”
卿云额角不由跳了跳,这人对大皇子的印象到底有多差劲,才能到现在还认不出他的身份?看着这男人一本正经的模样,卿云简直气得有点想笑。
没待卿云再次出声,戚岳按在他肩膀上的手掌又紧了紧,他叹息一声:“之前我说的话,你怕是没听进去。”
说着他坐在了卿云的身旁,注视着他的眼睛,言辞诚恳:“以翔风你的才华,天下自有容身之所,为何非要为那个暴虐无比手段卑鄙的大皇子谋划?”
哦?暴虐无比手段卑鄙?卿云挑了挑眉,他倒没想到一直到现在,自己在男人心中竟然依旧是这样的形象。
戚岳察觉到卿云的异样,仅仅觉得他是因为自己诋毁大皇子而不悦,于是将自己的担心全部倾吐出来:“你现在一心为他谋划,不仅前往湘州替他积累名望,更是连政事上都多有帮扶。但你可有想到,日后他登基之后会怎么对待你?开国时期的那些功臣的下场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戚岳说着说着心中对那个大皇子的敌意更甚,甚至冒出了点莫名其妙的酸意。
卿云手肘搁在桌面上,一手托腮看着男人对他苦口婆心的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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