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看吧。”
那人略微上扬的声线让罗斯米尔为之一颤,然后出于本能一般飞快望过去,只见地上的花人一咕噜爬起来,在听过伊让简单说出的一句话后,做出忏悔状,“是这样的……”
“重点。”
伸手掐下一棵水晶兰草,在手里轻轻转了一个圈,随后拇指略微于食指用力,将那朵花碾碎在手中,“我不是很像等你拖长语调想说辞。”
傲慢的法师轻声打断的样子莫名有点帅。
“你知道人类总是贪婪的,而加拉帝虎则是又蠢又贪婪,遇上这两个东西一起出现,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啊。”
趴在地上的花人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伊让的意思,没有脱口而出的“吾神”生生咽了回去。“现在是休眠期,林子里的魔力也跟着处于休眠状态,障眼的魔法阵也跟着运行有了阵法力量减弱的时候。人类从来不会在夜里来魔息之林深处的啊,那人类简直是不要命了。”
“为什么没杀掉。”
“就是被加拉帝虎那个蠢货放跑了啊!我第一时间给出警报,也夺取森林意识全力运行魔法阵去拦截,可是还是被他跑掉了。我能够感觉到他被困在魔法阵里,可是蠢货加拉帝虎不知眼睛瞎,鼻子也不好用,根本找不出来对方在哪……”
“所以他来偷过一次。”
“……对——可是……”
“并且在不久之前,还来偷了第二次。”
“%……”花人似乎抖了一下。
这种气氛压抑的单方面询问让罗斯米尔不觉挪了挪身子,想要摆脱掉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压制感觉。
他看着法师那张过分清隽的脸,总觉得有种违和感在其中。
魔力衰竭期的法师脸色带着异样的苍白,甚至看起来隐隐有几分死气。任何一个处于这种状态的法师看起来都是狼狈的,他们这种时候总是会显得焦躁不安,面容出了苍白之外还有种死气沉沉的蜡色。
可是他看起来不太一样。
从相遇到现在,不论是在佣兵大厅又或者是在被佣兵堵截,或者是进入魔息之林中。
这个人的眼神看起来总是一样的,平静的望过来,一切都不放在眼中,又一切都被他掌握一般。
他们畏惧的要死的魔兽,光看着就会下意识觉得要小心对待的魔法材料。
在这个法师眼里,都没有太过明显的不同。
是了——就是这种违和感。
一个三星法师,暂且接受他拥有着无与伦比的炼金天赋和技术,可是他的气质总归和那张弱气的脸不想衬。
“那个骑士之前是不是有查到过什么?”稍稍后退了一步,罗斯米尔神色姿态不变,他依旧看着前方,眼神不曾游移半分,“关于伊让?菲尔德。”
白兰有点吃惊地瞧了罗斯米尔一眼,这个只需要稍微瞄上一眼就能够明显的从他穿戴中看出来是个贵族公子的炼金师现在看起来好像没有之前那么蠢了。
不动声色的样子仿佛将这具躯体里面换了一个人一样。
该说不愧是贵族家出来的,都是这么擅长两面嘴脸吗?
心里说是这么说着,但是表面之上白兰还是做出谨慎的模样,稍微偷看了伊让那边一下,才悄悄地回:“艾尔罗在这个法师手上吃过亏:怎么说,艾尔罗从前也是帝都教会的骑士团成员,不说无人能敌吧,但是在这个小地方,刚刚到来就被一个三星法师这么修理一顿,想不通很正常吧?所以他调查过一通下来,得出个结论来——之前你也听过到了:羽衣人。”
听到这里,罗斯米尔略做一阵沉默。
羽衣人,这种很少有人真正见到的种族,据说没有实体,和亡灵法师差不多的存在。
据说他们能够占据人的身体——这样的占据只能是使用濒死之人的,当身体被羽衣人如同穿衣服一样穿上使用时,那个人就已经死了。
虽然换个角度来说,羽衣人的存在好像是延续了将死之人的生命,但是听到之后的事例,事情就变得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了。
羽衣人没有身体的时候非常脆弱,而他们确实用上了的身体其实就是尸体。
再怎么利用魔力保持,也改变不了其实被羽衣人占据身体之人已死的事实。
最多一个多月之后,这些身体就会崩烂。
“艾尔罗觉得伊让?菲尔德有问题是多久之前的事情。”
“三个月前。”
“……”
“……”
一问一答的话说出来,罗斯米尔忍不住挪动目光时候正对上白兰不自然的扭头,她咳嗽了一声,掩饰的首先辩解:“你不要这种表情看着我,事实上也不是我的出来的结论啊,但是事情就是这么多地方让人想不通,调查过伊让?菲尔德的全部过去之后,能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现在的他和从前的他不是一个人。但是,按照艾尔罗当时的事情,伊让?菲尔德是被他击败后,还要强撑站起来,接受他的决斗却突然翻转的胜出了!”
“我知道——”罗斯米尔再次挪开目光,他看着那边的伊让,略微控制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和之后说话的语气及内容,“在他眼前突然变得强大的不可思议,这一点我相信你说的那个身为骑士的那个人——教会骑士团祖传的刻板不是开玩笑的。”
他的脑中一幕幕的闪过之前在佣兵工会看过的场景。
对方念出的不是咒语,而是一句普普通通的话,掌管时间之神真真切切的出现,并且听从他所说将整个时间进行了调整。
对于这一幕,罗斯米尔还清清楚楚地记在心里,每每想来都历历在目。
明明倒退了整个时间,格尔盛?米歇尔当时没有因为时间倒退被抹去记忆。
那一瞬,罗斯米尔第一个念头就是对方是否有发现他?他拥有的印记让他自信不会被对方察觉那法术对他无效,但是还是有点期待……
当然,事实证明他不可能碰到真的神。
当时的伊让没有什么反应,时间之神也没有什么异样,法术作用结束后一切消失,而格尔盛?米歇尔的时间看起来是被单独隔离出来的。
这让罗斯米尔生出兴趣来:这个人是谁?
现在一个和这个法师有所交集的家伙的伙伴告诉他,经过那个人的猜测,他们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之后,得到了一个看起来难以相信的结果。
就是真相。
——开什么玩笑。
那边伊让抱着手肘偏头看地上打着滚的小花人,他说着话的时候依旧是嘴边带着笑容的模样,没有加重语调——他一向不太喜欢那样。
“所以现在你觉得,你求我的事情到底可不可行?”
“……求您恩赐。”
“我是无所谓的,你应该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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