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心里再怎么牙痒痒,魏尘也不能在这种地方表露出来,更何况司恒都这么说了。
脸上挤出一个笑容,魏尘连连摆手:“不妨碍,道友还请上船。”
说罢做了个请的手势。
修真界因为修为所造成的等级极为分明,作为客人,太衍宗的化神修士们最先上船,随后是魏尘,之后到太衍宗这边的元婴修士,再到归元宗那边的元婴修士,这么一级级来。
魏尘上船之前朝伊舟那边忘了一眼,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一步跨上楼船,对正面向他的司恒露出一个笑,心里却有些犯嘀咕。
太衍宗的人都没有解释,莫非他们真的被离恨天唬了?
归元宗所在的岛分为两片区域,外岛是一座名为丹城的城池,再往里才是宗门所在地。
归元宗以丹药出名,每日来求药的修士不知凡几,船从水道经过丹城,老远就能看到路上挨肩擦背的人群,看起来热闹异常。
“丹城依附门派而生,这些年来也算热闹,道友若是有兴趣,有空可以来这里瞧一瞧。”
虽然之前一番话让魏尘下不来台,但他到底是司恒徒弟,归元宗还是会更加注意他,见他眺望远方,不远处一位金丹期的弟子走上来,对他说道。
伊舟转头道谢:“多谢道友,我有空就去逛一逛。”
论道大会后天开始,分为三个阶段,最先比的是筑基期修士,之后是金丹期,最后才是元婴期。
筑基修士人数最多,比试时间也最长,一共需要耗费十来天的时间,足够伊舟把城内逛个遍了。
船只驶入内岛,阻碍视线的阵法消失,伊舟终于看清这正道大派的真正样子。
与太衍宗相比,归元宗看起来要富丽堂皇许多,红墙黄瓦,屋顶最常见的装饰物就是一口缩小版的药炉。
那些药炉灵光闪动,一看就不是凡品。
对于这些药炉,归元宗的弟子们与有荣焉:“这些屋顶的药炉都是我派前辈所用,吸尽灵药精华,每个丹炉对应天上星斗方位,组成我归元宗的护宗大阵。”
“那若是有上去窃取丹炉怎么办?”太衍宗这边一位修士问道。
正常的阵法,布阵所用之物都是越隐蔽越好,如归元宗这种让人一眼就能看出的,在场的大部分修士都是第一次见到。
听到这种疑问,那位归元宗修士神色傲然:“谁敢在我宗放肆。”
这边太衍宗弟子们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好。
船只在水道中穿行,不一会就到达了专门为客人准备的区域。
这里的房子成回字形,太衍宗的一群人被安排住在朝东的院子中。
与别处不同,这里的房子屋顶上没有散着灵光的药炉,换成的是檐角上挂着的铜铃。
这些铜铃也不是凡物,相比于那些丹炉却逊色多了。
带他们到地方后,那个弟子还特地说了声:“檐角的铜铃都有阵法保护,道友们切勿随意碰触,要不然触动阵法,就不太好了。”
人走了,太衍宗的一众修士门却还是说不出话。
那些铜铃不过下品法器,能站在这里的修士几乎就没有缺法宝的,别说是用阵法保护着,就算是放到他们面前,这些人也不见得愿意多看一眼。
这个宗门,果然是让人见识到了……
房间还是按照修为划分,司恒一人占据了位置最好,也最宽敞的几间房,剩下的依次往下,等到了筑基修士,就只能两个人拼着住在一起了。
这只队伍除了司恒这一个领头人,太衍宗还有另外两名化神前期的修士一道过来。
分房子这种事情,自然由不到这些化神大能来操心,他们三个选定房间之后,就有一名元婴修士走出来,分配下面的房间。
“不用给辰瑾分房间,他与我住在一起。”听到那位修士指派到了伊舟,司恒开口说。
这位辰瑾师侄也不小了,怎么还要与师父住一间房?
心中奇怪,但那位修士的疑惑也只是在脑海中过了一圈,便如言掠过,继续分配其他人的。
住的地方解决以后,司恒又出来说了几句话勉励弟子,随后带着伊舟,去自己的屋子。
分给司恒的屋子其实算是一个小院,小院除了主屋之外,两侧都各有一间屋子,在屋子后方,还有片不小的空地,足够师徒二人练剑。
进了院子,伊舟下意识就想往旁边跑。
他比较了一下,虽然两边看起来差不多,但右边那间明显要大一点。
但他刚转过身,就被司恒叫住:“到哪去?”
“去我的房间呀。”伊舟转头说。
听到他的话后,前方的人突然转身,走到他面前,稍稍弯下腰,凑到他旁边:“不是说跟我住了,你还要去什么房间?”
他说话的时候凑得很近,声音也低,气息扑在脸上,打红了那一块的皮肤。
气氛变得有些奇怪,另一边脸上好像也开始发烫,近距离观看,对方堪称完美的脸给人冲击更大,让人有一瞬间的呼吸困难。
伊舟不敢再看,他移开眼睛,但全身依旧被另一人的气息包围,像是被人抱在怀中。
心跳的越来越快,有一种特别的情绪在发酵,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旁边那人突然又远离开来。
“说着玩的,看你,又变傻了。”司恒捏了捏他的鼻尖,笑着说。
发酵到一半的情绪被人生生打断,伊舟很难形容自己现在的感觉,有点怅然若失,又有点逃出生天的庆幸。
“哦”伊舟退后一步,把自己鼻子从那人手中拯救出来。
“那师父我先走了。”
说完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就这么落荒而逃。
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伊舟拿出蒲团盘膝打坐,但坐下之后,却一直没办法静下心来。
无奈之下,他睁开眼睛。
用手托着下巴,伊舟幽幽叹了口气,试图为司恒之前的做法找个理由。
是想到新的招数来耍他玩吗?
看起来确实有点像,可自己又是怎么回事?他摸着胸口,心脏一下一下跳动,是一直以来的频率。
那为什么之前会变快了许多?
这种复杂的情感对于两辈子生活都很简单的伊舟来说闻所未闻,他想了几个时辰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直到归元宗那边过来人,说给他们的洗尘宴已经布置妥当,伊舟才结束自己的思考,跟着人去赴宴。
宴上,司恒是绝对的主角,伊舟坐在靠后的位置上,时不时抬头往前瞧上一眼。
就是那么巧,每次伊舟望过去的时候,都能正对上那人的视线。
司恒的眼底如同一汪深泉,望不到底,似要让人溺毙其中。
伊舟每次看到之后都会用最快的速度移开眼,但那道视线还会停留在他身上,让他坐立难安。
“道友一直望着那边,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席上,一位归元宗的修士开口问。
“无事。”司恒收回视线,冲着说话那人浅笑:“只是小徒极少出门,我怕他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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