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甚是诡异,池深所遇一行人忽地变换身形,隐约结成一个可攻可守的半杀阵,向天游随意一瞥,便专心看向神秘来者。
白光散尽,众人倒吸一口冷气,来者不是他人,正是冉轻窈、金老鬼与红帝姬三位!先前呵斥紫灵姐妹俩的男修不由拧眉暗想,这下遭了,若此秘境乃地母三人无意来到还好,若是有意寻之,恐怕我等只能眼睁睁看秘宝落入他人之手,明知宝贝近在眼前却要拱手相让,岂非天下最痛苦之事。
红帝姬瞧见这群人时意外之情并不比池深一行少,头不动眼不转与冉轻窈传声道:“我们连闯十三道关才到定海秘境,这群小野猴子又是怎么来的?”
金老鬼冷哼一声,语气不屑:“蛇有蛇道鼠有鼠道,也没什么稀奇,且看这些人神情,也不像是知晓此处奥秘的模样,歪打正着讲的就是此情形了。”
红帝姬嘻嘻一笑,毫无不客气地扬声道:“还请诸位离去!”
众人闻言色变,更是想不到红帝姬如此霸道,不解释前因后果不说,竟是连场面话也懒得讲。先前训斥姊妹花的男修上前两步,语气恭敬:“三位前辈,我等无意卷入此地,更是机缘巧合闯入秘境,并不敢同前辈夺宝,只是后方已无退路,恳求前辈能否应允在下与诸位师弟妹从旁逗留,待尘埃落定再寻出路。或是前辈能将离巢之法告知一二,我等也可先行离去。”
池深暗道此人倒是进退有据,这一番话即便是红帝姬三人也挑不出刺,倘若一意孤行仗势欺人未免太得罪人。
果然红帝姬听完眉间微皱,她与地母二人正是为定海珠这一水系圣元器而来,然定海珠恰好又是离开鸱吻之巢的关键所在,得此物者接管巢穴掌控大权,往后海天水门再不会现于世,唯持定海珠者可自由出入。
冉轻窈见她拧眉不语,冲远处一行人发话道:“既如此,你们可站远些,刀剑无眼,待会儿若有什么变故,我等也顾不得太多。”
男修连连应诺,带着人退出几步,贴壁站成一排。向天游也拉着池深选了一处站定,他四人与男修那队隔开一桌距离,金老鬼老远看见,了然一笑。
这会儿罗千却挤开吴云,站到向天游身侧,低声商量说:“臭狐狸,你有什么打算?”
向天游自然不会不计较他称呼失礼,掀唇反击道:“罗兄错认亲戚了,向某只是老老实实本分人一个。”
此话一语双雕,池深暗自偷笑,却激得罗千险些气歪鼻子,他算是明白同向天游刷口舌花样是讨不着便宜了,当即咽下气道:“我肚里的花花肠子还不及你这本分人一半,少和我说虚的,你若想虎口夺食,仅凭一个人实在勉强,不如考虑与我联手。”
向天游笑意隐晦,只是说:“静观其变。”
远处红帝姬环视四周飘荡的冰蓝碎石,正要动作,十步远处忽然冒出同样三束光柱,黑乌鸦与疤脸男莫老四同样现身于此,金老鬼神色一厉,双方一见彼此便握紧灵器,气氛陡然剑拔弩张!
“先前不曾遇到,我还当你们三个早死在阵法中了。”
黑乌鸦冷笑连连:“我黑乌鸦的破阵之术不比你红帝姬差,少在那装腔作势、洋洋自得。”
红帝姬凤眼流转精光,魅意尽显:“不过是跟在本姑奶奶屁股后头捡漏子罢了,竟然还吹嘘的如此振振有词,你当真厉害的话,敢在我前头到此秘境么?”
黑乌鸦脸色一黑,有心争辩却无力反驳,他三人并非阵法大家,确实是跟在后头拾人牙慧才能毫发无损来到此处。疤脸男耐心告罄,懒得听这两人废话,直言问道:“你三人百般设计,究竟此地有何秘宝?你若不说也可以,别说七天八夜,即便七年八年我也耗得起,看谁先等不住。”
“诶呀呀,”红帝姬面上薄纱轻颤,眼中却无笑意,“你们魔修修的统统是唬人之道么,我险些就信了你的邪。你是耗得起,你身边两个老不死的可不敢拍着胸脯说出这话,好哇,那咱们先大眼小眼瞪个七八十年,再来说话。”
此间黑乌鸦年岁最高,红帝姬一句话戳到他痛处,顿时老脸黑沉,忍不住想骂娘。此时冉轻窈却忽然出声道:“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鸱吻大妖能在海底两万里建此巢穴,靠的就是一枚圣元器——定海神珠。此宝就在这定海秘境内、流光飞舞中,只消找出后滴血认新主,便能收取整座洞府的掌控权。”
第62章 替死
地母话音方落,场中光柱忽地此起彼伏,先后共有八十余道,白光散尽,露出一张张茫然失措的慌乱脸庞,来者看到场中央对峙的人魔二修六人,更是警惕非常,连连退后。
黑乌鸦咦一声惊道:“这些家伙怎么也都来了?”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被卷入海天水门的海庄宾客,原该有二百来人,如今加上池深向天游等十来个,只剩下半数不到。
梅从寒见到冉轻窈大喜,带着三五峰众站到地母身后躬身道:“师尊。”
冉轻窈轻应一声,绫罗宽袖一甩,五人身上便蒙了一层莹莹青光,知是峰主为她们庇护,连齐声称谢。
向天游放眼望去,蒹葭山三十六人在海庄中乃算第一大户,如今只剩了二十余位,不动峰长老观望四周,自然也看到了池深二人,悄声退后来到向天游身边,李长老一见他眉心异状,关切之心溢于言表:“天游,这是何印记,可要紧?”
向天游微微摇头,此刻也顾不得另一边竖耳偷听的九人,沉声道:“方到此地时不慎抓取了一枚飞石,石上流光便转到弟子眉心,现下暂无大碍,但也不知其为何物,李长老及诸位师弟妹须得当心,切勿随意出手。”
池深手心一紧,想到向天游是为他阻下飞石,心里颇不是滋味。
疤脸男眼光一扫,忽而大笑道:“有趣至极!辛辛苦苦打头阵破迷局方才进到定海秘境,这鸱吻却将闯入者尽皆传送了过来,看来也是个怕冷清的,想叫咱们好好热闹热闹哩!相比之下,地母则不够厚道了,我看你方才说的,多有隐瞒罢。”
冉轻窈面具之下似乎是轻声笑了一笑,说道:“我好心透露,却反遭怀疑,魔修当真是心思难测。”
疤脸男冷意森然,歪头避开一枚飞石:“此地飞石左不过万余枚,对常人来说或许不少,对我等修者而言从中找一件圣元器却压根不算难题,此等便宜事,与白白相赠有何区别,莫非鸱吻当真昏了头不成?”
池深功力不济,听不清远方交谈,心急如焚,悄声问道:“哥哥,他们在谈些什么?怎么无人动手?”
向天游虽隐约听见,却不敢将实情告知池深,添其愧疚烦恼,便只微微摇头。
黑乌鸦眼珠乱转桀桀怪笑,对疤脸男道:“万奇,地母不肯说,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再者也没什么难的,我来一试便知!”说话间灰袖一甩,离他最近的一名男修双脚离地而起,忽地朝黑乌鸦飞去,悬在其身侧三尺之外挣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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