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郎微愣,声音一缓,“我有说,早上。”稍后,他试着脱下人斗笠,小哥儿果然没抓着了,见人满头汗,赶紧给扇了扇。
“那算什么时机!?”苗禾怒道。
那会儿他还光溜溜被人抱在怀里,迷迷糊糊的,能算吗!?
“我会小心。你说过,我记得。”杨大郎只能安抚。
苗禾瞪眼道,“我当然知道你会小心!!但你上山吃什么喝什么,你不先说,我怎么帮你准备!还有人参片,我早都准备好了,看,你这次也没带上!就一个人匆匆忙忙走了,是以为我会阻止你么!?你就是这样,我才生气!”
杨大郎黑沉沉的眼,突地问,“你不阻止?”
苗禾知道明明有能力却不能使用的感受。尤其打猎还是杨大郎一直以来赖以为生、甚至引以为傲的能力。他不想因为有了息壤,就处处阻着杨大郎,反倒让人有种什么都不需要他的感受。
他们两是一个家,都想出一分力的话,那就出啊。
苗禾带着鼻音,“你只要记得,你回不来,我就找别人了!”
最后一句还没说完,苗禾就被拉进人怀里!
带着野草、汗味、甚至一丝血腥的怀抱,然而是热烫的。
“不会的。”
第31章 靠山
小小吵过一架的两人, 不多时又和和美美。稍后继续结伴往镇上走,当然扛担子的就成了杨大郎。苗禾这才知道,原来人已经往镇上卖了一头野猪, 正是前次他们上山看到的那只。得的银钱可比自己赚的多, 一头成年猪能卖到二两多!
高风险果然伴随高收益,杠杆似的。苗禾心里感叹了下,接着笑呵呵算起他们身家,先前二十两多,加上二两, 再做上一个月的糕得了五两的话,就有二十七两了!
“屋子也不求大。要用的先盖的好些,像是灶房堂屋茅厕这些!其他日后再慢慢扩建都行。如今就算拿出二十两盖屋, 我们手边也能留些应急的银钱了。”
杨大郎不懂小哥儿为何要把茅厕盖的豪华,见人亮晶晶的眼神,想他说什么都好。
之后两人无事把绿豆糕送到金掌柜面前。一开箱, 幸好个个绿豆糕都乖乖待在原地, 上头由印模印出的花纹精致华美, 没给运坏。
不过苗禾还是有些担心,今天他扛着在太阳下走了好一段路, 多说了一嘴, “毕竟是夏天, 这些糕能的话, 快些吃掉比较好。能把它们冰起来就更好了, 也更好吃的。”
金掌柜呵呵笑, “禾哥儿无须担心,要知道,你前日送来的当晚就卖光了!昨天还有客人来问呢,你送的这些,我瞧,今晚就能卖光,撑不到明日!我们也会送地窖放凉的,放心放心!”
听到这,苗禾突然问,“茶楼不用冰么?”
金掌柜有些奇怪,还是道,“那是县城的富贵人家才用的上的希罕货,哪有空馀的给我们这小茶楼用。冰窖开出的冰,每年可都是被抢破头的。别说还运过来了,根本不划算。”
闻言苗禾简直想一拍自己脑袋!
都有豆腐花了,他怎么就没想到硝石制冰这招!?
就听掌柜嘴里只提到冰窖,没提夏天制冰的事,硝石制冰说不得还被发现了?
这头的金掌柜继续道,“就算没冰,禾哥儿送的这绿豆糕,可算很及时。前些日子大河酒楼又弄了道新吃食,叫豆皮的,赶情还是黄豆做的。我们茶楼虽不跟他们比,可人家有新品,咱们也有,嘿嘿,那是正好正好!”
豆皮?豆腐之后就是豆皮?……然后是不是就有豆干了。
心底的怀疑再度浮上,苗禾不由一愣。
金掌柜看在眼里,还以为人起了顾虑,赶紧陪笑道,“诶,虽说你们村的豆腐工坊是专供了大河酒楼,可我们茶楼跟他们客人不同,没什么抢客竞争的,禾哥儿别多想、别多想!就算说是有,不也是公平竞争么。我们收的价,肯定比大河酒楼给的好啊!”
苗禾却已是心不在焉,脑中想法飞来飞去,之后也不记得怎么离开茶楼。
当与杨大郎差不多走到镇口时,苗禾终于拉住人,问了句。
“我瞧你打猎时用过火-药,就是火折子那样的,你、你可听过硝石!?”
***
一想到冰,苗禾实在心动。
如今已进入夏天,那真是一个热,这里消暑的法子也只有用溪水降温。要是那些冰果汁、甜冰品,明明可以弄出来的却都要藏着掖着,苗禾就觉得这日子有些难过。
而如果要公开用,就得一个更有力的挡前头。茶楼背后的东家,不就是一个适当的人选?加上,若豆腐花背后那位真是穿越者,说不定人也知道,以后也能弄出来。那是不是干脆就由他先抢、呃、也不算是抢,先占得先机,也好过把这赚钱的法子留给那人做了?别说那人貌似还躲在苗觉家背后。
但这样会不会反倒引人注目,进而发现息壤?茶楼又真能信任么?
还有,自己似乎把许多筹码都压在茶楼上头,这样真的好么?
心底想法翻来覆去,最后苗禾决定把能说的都说给杨大郎,两人参详总比一人想破脑袋的好。就是杨大郎听完后,一双眼黑沉沉的,又是一抹复杂。
苗禾暗道一声糟,扑过去,“我真不是神仙!就是碰巧知道啊!”
杨大郎没问,就只是把人抱住。开始亲了起来。
之后什么冰的,都化了。
苗禾浑身热烫地被一次次用身体确认,他是温热的、真实存在的、还跑不掉的杨大郎的哥儿。
***
几天后,苗禾与杨大郎又来茶楼送绿豆糕。
这次金掌柜进了厢房,没多久便又冲了出来,匆匆忙忙的,还交待伙计把里头两人给伺候好,让点什么上什么,等他回来!
伙计只应了声,以为金掌柜是忘了什么东西回头拿,却不知,金掌柜让人立刻备了车,快马加鞭就往县城赶去!这一趟来回,花了两个时辰,而后从车上下来的,除了金掌柜,竟还有一年才来几次的东家渠老!!
茶楼上下立刻绷紧神经。谁都还记得前阵子渠老在这发了一通威,不只把灶房里的骂了顿,连同招待应对洒扫的,全都能挑的出错!原本以为自家茶楼绝对是顶好的了,在他嘴里差不多就是路边面摊!这下东家又来,又发生什么大事儿了!?
大伙儿心惊胆战地瞧着渠老稍后被请进了杨大郎那屋。之后连茶水都没让人上,紧闭的房门外不时有人探头探脑,担心问,真不用上茶水啊?会不会被骂怠慢?还有,更早之前送进去的吃食,肯定没有问题吧?!
一个时辰后,门终于开了!
就见总是一脸严肃的渠老竟面带笑意,温和与个高大汉子拍肩说笑,汉子旁边跟着个漂亮乖巧的哥儿,不就是先前早在屋里的杨大郎与苗禾了?渠老甚至周到地一路把人送至大门口,金掌柜也跟在一旁,搓着手掌,笑的脸都像是要裂了。
见鬼了咧,大伙儿这般心想。
而他们不知,就在方才,他们头上的东家,严格来说又多了一位。
是的。杨大郎最后用制冰这法子换的,不是银两,而是茶楼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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