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禾想总算轮到自己开口了,却又被村长接去,还叹了口气。
“唉,我记得约末是大郎在镇上重伤后那会儿吧。原本六两说要分期给,也不知怎的,那时大郎就都一次拿给了招婶子。人都还养着伤了。所以我就提醒过她,人愿意这么做,就算仁至义尽,要再为这事儿吵,就看最后没有脸面的会是谁了。”
张棉目瞪口呆,“但、但我们都不知道啊,这怎么能算……”
“就算你们不知道,也不能来跟人要两次啊。让人补回彩礼已经够出格了,要再讨上第二次,我看你家其他娃子日后怎么说亲!!”村长说到这强硬起来。“棉婶子,你该先回去把事搞清楚再说!!再有,讨的彩礼该谁拿,都不是大郎与禾哥儿这些小辈该管的事!!早知你是为这事来,村长我早早就能与你说清!”
被村长这么半骂半赶的,张棉心里就算再如何不甘心,也不得不退。况且她还得回家去让那尖滑的弟妹,把得的银钱全部都吐出来才行!!
这一想,震惊愤怒的情绪登时成了着急,张棉就打算走。村长见状也没打算多留,毕竟家里只有一个哥儿,他待久也是不好。人跟着张棉前后离开时,回头对苗禾笑的可温和了。
“禾哥儿,这事儿等大郎回来你就与他说,村长我肯定帮他争一个公道的,让他千万不用担心!!这让地儿的事啊,就,就让大郎多体谅体谅。如今你们当真是好过了,那可是比什么都重要啊,呵呵,呵呵。”
被村长的前恭后倨弄得有些莫名,苗禾没多说什么,便把人送走。
这晚,等杨大郎归家,苗禾就把今天的事学了一遍,末了道,“村长那态度,我有些迷糊,还有些可怕呢。”
杨大郎整天在外头跑,碰见过的人更多。对他好奇的、恭喜的、酸言酸语的都有,自是能摸清原因,简单把村里的骚动说了。这次是借势,可以后,他们得自己挣得这种底气。
苗禾听完只摇头。“哎,这村长,就像墙头草似的。你说他到底图个什么了?”
杨大郎却转了话题,“以后我不在,让二婶来。”
苗禾瞪眼,“我今天挺好啊,让二婶来,真不方便啊。”
杨大郎坚决摇头。“多一人,也有照应。”
但见人眼底有明显的担忧,苗禾不再坚持。正好,息壤如今还有新用法了!
“那好吧,就听你的。不过息壤又多蹦出一颗了呢!!甚至还能合成一个更强力的!!今天我没空试,明天我们得好好试验看看!”苗禾眼睛亮亮地说。
杨大郎一顿,黑沉沉的眼就锁著苗禾。
苗禾立刻知道人又开脑洞了,扑过去,“胡想什么。我肚里还有娃子了。”
杨大郎顺势把小哥儿捞进怀里,像是怕人飞走似的,紧紧抱住。“恩。”
而感受着这股紧紧环报住自己的力道,这次,苗禾没有哭笑不得,就有些心疼。
这般的不确定,这般的疑虑,背后或许都是深刻的恐惧。
怕他下一刻便消失无踪;怕这一切眨眼之间只是一场梦……
那是,如何的一种心情。
苗禾不由想自己该不该说出一切、说了之后会不会让人好些?
可这晚,他能做的便是回抱着人的脑袋,亲着蹭着。像是保证,他一定都在的。
之后苗禾任性地要杨大郎张手抱他睡过一晚。
而另一头的苗禾娘家,就是修罗场了。
张棉回家马上告了状,老婆子听完自然是气的狠。原身阿爹苗建是个不太反对阿娘意见的汉子,听完直接让自家婆娘跪在他阿娘面前赔罪。
可被骂了整个下午的李招弟也是破罐子破摔,终是忍不住吼!
“我又有什么错了!!我就是拿钱把小宝的身体养好而已!!硬说嫁哥儿的彩礼要归公,那养小宝的银钱,是不是也该同样出的!?结果呢,小宝被养的这么瘦小,我这个阿娘看不过,就算了用又怎的!!我对的起自己良心,我没对不起谁!!”
“闭嘴!你竟敢跟阿娘顶嘴!!!”骂的是苗建。
“我说的就事实而已!!你不也说小宝最近瞧着气色好了!?为什么,那就是吃补吃出来的!!这下你可知道小宝平时多受亏待了吧!?你在外头种田种的死去活来,回头你儿子却吃不上好,要我这个婆娘怎么看的过去!!”
张棉尖利地说,“你胡说什么!!明明是你生的儿子身子就弱!赖什么家里不给吃!我们是少了你儿子哪一餐哪一顿了!?”
李招弟呛回去,“就算是身子弱,养养不就好了?明明能养好的却不养,明明不需要养的净儿个挑好的吃,这不是亏待是什么!?反正,银钱我都交给老罗他家了,订了三十只鸡,六两银,一两没跑!!你们如今再怎么跟我讨银子,我就一句,没有就是没有!!”
“你,你……”张棉也不知是被呛的还是气的,“我就不信三十只鸡全给你儿子吃了!!猎户的老罗家是吧!行,我这就去问,让他家把剩下的钱吐回来!”
说完张棉就拉了她大儿子苗全扭头就走,老婆子见状也没阻止,只转头对苗建拍桌,“老三,回头教教你婆娘道理!!今日惹的这出,事关兄弟间公平,我是偏心不得!欠下的钱,就得由你们房扣回!!一分钱都少不得!”
李招弟一听心底哼笑。老婆子嘴上说的好听,同样也是个贪的不是?
让张棉这般大喇喇去老罗家讨钱?可曾想过家里名声?当初向杨大郎回头讨要彩礼,她都知道要偷偷来,还被村长特别叮嘱千万别泄了消息,免得旁人嘲笑他们家心贪,再多连累村里娃子。
如今,她为什么要多提这句,日后她小宝要说亲,也是十几年后的事。
而家里如今等着说亲的,不就是张棉的小儿子了。
果不其然,张棉拉着儿子去讨钱时,想也没想就把银钱来历给嚷嚷了出来。
碰到了也挺凶悍的老罗他婆娘,插腰高声骂道,“这年头谁拿银子来使,还得去讲究这银子归不归他的!?又不是抢来!!还说什么是补的彩礼了,哪有人彩礼能后补的,可别说这笑掉人大牙的话了!!怕不是编的吧!!总之钱交了便交了,生意都说定,哪有开口反悔的事儿!”
张棉冒火骂回去,“怎么就不能补了!!确确实实是杨大郎补给我家的彩礼,足足六两,全在你家!!这事儿村长还能作证了!!收了钱,又哪不能退了!?鸡要还没吃进肚,那就不算!!”
“那就叫村长来啊!!正好给这事儿评评理!!看我们哪边才是有理的!!”
“叫就叫,谁怕谁!!”
于是,脱不开身的村长又被叫来调停了。
这次周围还围了不少观众,彼此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
“原来苗禾家的竟回头要人补彩礼啊?要不要脸了,从没听过这事儿啊?”
“对么,开了这么坏的头,要别的村都以为我们村的哥儿女娃都这么整,谁还敢来说亲了!?”
“我说这村长也糊涂!!竟还能替这事儿作证了,就该挡下来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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