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论失宠是如何练成的_以适【完结】(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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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溯光回录》的主角相信自己能改变前进的道路而抵达成功,那是天性乐观,他原也信了。可他还是担心,就算他现在做的再多,还是会得到同样的结局该怎么办?有时候,逃避也是解决问题的一种方式。

  “……朕还有折子要看,你自己回去,可以吗?”临别时,他的称呼又变回了疏远而具有身份意识的自称。赢粲似乎只是想说完这句话罢了,他故意忽视柏子青想再说些什么的模样,转身便走。

  “哎,等、等一下。”柏子青喊住他,“你分明做好了决定,为什么刚才还……?”柏子青顿了顿,问道,“赢粲,你喜欢我吗?”

  在有些刺骨的寒风中,头顶上的那片云被吹开地毫无预兆。赢粲脚步匆匆,即使被柏子青这样快地喊住了,却也隔开了不小的距离。很巧的,两人一个站在阴云下,一个却在阳光里。

  赢粲连眼睫都似乎拢上了一层光辉,他唇边有抹转瞬即逝的苦笑,他点了点头,只嗯了一声:“现在不喜欢了。”他从胸口处摸出那块冬青佩,又朝柏子青走过去,珍而重之地放在他的掌心。

  “这是先辈们的好意,不论如何……你还是收着吧。”

  柏子青就这样攥着那块玉佩站了许久,才似噩梦惊醒般回过神来,转身往義和宫走。

  只是不知为何,原本想收拾东西的人绕回了庭院中。柏子青站在那棵冬青树下,撸了袖子就打算往上爬。

  小九看他神色不对跟在他后面看了个正好,赶忙扑上去抱住他,“公子您这是要干嘛?!”

  柏子青回他一个莫名的眼神,“……爬树。”

  “……噢。”小九悻悻地松开手,“那个……公子饿了吗?小九去准备点心。”

  “不必了,我没胃口,想一个人静静。”

  柏子青攀上了那棵不高的冬青树,他只觉得自己如半山居雾,满眼都是翻不过去的沟壑,还都写着赢粲的名字。

  他什么时候对赢粲都这样头疼了?柏子青沮丧地想,这又不是他与崔道融开门做生意,只单单靠着人力物力与时间就能得到想要的,除却要承担风险,简直是最简单的算术题。

  可摆在他眼前的,却是两世加起来的得失利弊。就连柏舒都不顾一切地拿着玉佩在满殿人面前开口向赢粲求了,现在连赢粲都破天荒的同意了,难道不是最好的结局吗?

  “柏子青啊柏子青……我对你真的很失望。”柏子青长叹一口气,自言自语。哪有人重活了一次,还像他这样纠结不安的?若他母亲知道了,又该骂他了。

  只是柏子青不知道,这回被骂的人不是他,是他父亲。

  昨夜晚宴将到了半程,柏念便已经在打瞌睡了。长平公主想着小孩子正是生长的时候,闹得太晚了也不好,便带着柏念先回去了,对这后面发生的事,还是今日早晨林管家在说了她才得知。

  碍着下人都在场,长平公主给他当“老爷”的颜面,没有发火。她压低了声音,“子青都还在犹豫呢,你是着哪门子的急?!这是可以在昨天那种场合上讲的事情么?那楚国的使臣都在,他会如何看我们?”

  柏舒借口说昨夜多喝了几杯,再者,他也确实觉得昨晚的宴会是极难得的好时机,他也叹气,“这事儿,我早就知道了。你要让子青自己思虑这些事,他多半都还在为你我着想,哪里会真正先想着自己?”

  长平公主在气头上,却也觉得柏舒的话有理。她一推柏舒的碗碟,“别吃了!现在到底怎么办?皇上找你入宫了吗?”

  柏舒摇摇头,“皇上今日病了。”

  “什么?皇上病了?!他病的严重么?”长平紧蹙起眉来。说实话,她对赢粲其实还是喜欢的。

  或许她与柏舒看待事情的方面不同。柏舒站在赢粲的立场上,总觉得是柏子青的失礼;可她站在赢粲的立场上,却觉得赢粲未必不喜欢柏子青。

  因此,她有意无意地去试探自己儿子,只是想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全然对赢粲无感觉。

  怎么会有人无缘无故地对另一个人保持敌意呢?长平公主百思不得其解,尤其是在再三确认过柏子青没有其他喜欢的人以后,才肯认输。

  若当真是这样,那只能说明子青与赢粲无缘了。

  长平公主这样想着,又连连催了柏舒几声,“就算你不得见皇上,你也要去看看子青吧?”

  柏舒抬起头,无奈的看了妻子一眼,“我去合适吗?”

  “那……谁去才合适?”长平公主刚问出口,便连斥自己急昏了头。

  子隶不是还在嘛!

  第46章

  46.

  但长平公主显然忽略了, 就算柏府离皇宫再近, 派人过去给柏昀通知, 柏昀前往義和宫找柏子青这一系列的事情也是需要时间的。

  不巧的是, 柏昀正与薛猷定和陆复宜一行人在一起。长平公主派去传话的家仆候在门口,屋子的隔音效果不大好, 回来之后那家仆回复长平公主道, 他听了足足半个时辰的《桃花扇》。

  不知那薛猷定从哪里打探来的消息, 说陆复宜除了擅长当谋士外, 对唱曲也是极精通。

  于是乎, 在柏昀相当不解的眼神下, 几人之间的话题便由贸易转成了带艳羡语气的“陆公子哼两句呗”?

  柏昀对薛猷定这种突如其来的脑抽筋已经习以为常了,谁知陆复宜对如何应付这种情况更加熟练。他极其自然地站起身来, 一挥袖子便进了状态。

  “门外击敲,有何军情,速速报来。”

  “适在汛地捉了一个面生可疑之人, 口称解粮到此, 有何公文?”

  “没有公文,止有书函。”

  “这就可疑了。”

  “……你的北来意费推敲,一封书信无名号,荒唐言语多虚冒, 凭空何处军粮到。无端左支右调, 看他神情, 大抵非逃即盗。”

  柏昀也是听惯了曲儿的公子哥, 陆复宜这么一嗓子, 把他吓了一跳也惊了一跳。一瞬间心头竟然还真涌上一种:“这人不去唱曲真是可惜”的想法。

  薛猷定也是听高兴了,竟接着陆复宜来了一句,“你看城枕着江水滔滔,鹦鹉州阔,黄鹤楼高。鸡犬寂寥,人烟惨淡,市井萧条。都只把豺狼喂饱,好江城画破图抛。满耳呼号,鼙鼓声雄,铁马嘶骄……”他唱到这里,声音却戛然而止,又回到正轨上来,“陆先生,我觉得这项条约对你们楚国,也是极有利益的。”

  陆复宜收了手,笑着道,“一年以近百万银两为贡,我楚为小国,哪里能有这样多的交易?除非……”他忽然看向柏昀,“除非……”

  他的“除非”没有下文,门外有人不合时宜地敲响了门,道“柏府有人来找。”

  “好吧。”陆复宜耸耸肩,装出一副遗憾的模样,“柏公子请先。”

  如果柏子青也能知道这时的柏昀在想什么,大概也会感叹兄弟之间不论如何,血缘关系都是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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