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赵博承在京城内的风评极好,几乎无人诟病。
此次赵博承便带着自己的学生前来参加狩猎会,就算皇帝下令只准官员之子参加,把平民之子留下之后,跟在他身后的依旧有很多人,浩浩荡荡。
温远就跟在其中,他一身雪白的衣着,俊美的面容上淡无波澜,漆黑的双眸深沉,眉眼如画的他即使是一言不发,也能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梁少景一眼便从人堆里看见了他。
他身边的是六皇子温思靖,两人并肩走来,吸引了很多目光。
梁少景迎上去,与温远对上视线,只见那一双原本沉静的眼睛染上点点笑意,如同春日里盛开的梨花,干净而耀眼,梁少景笑得眯眼,走近了道,“小侯爷,你可算来了。”
温远比梁少景要高一些,他微微垂首,“你来很久了?”
“那可不,等得我好苦。”他故作委屈道。
温思靖听闻一笑,“我方才还在奇怪小侯爷为何一路着急赶来,原来是有佳人再此等候。”
梁少景咧嘴,略凶道,“温礼泓,看来上次切磋留下的小伤好透了?”
六皇子温思靖在众皇子中才资平庸,再加上出身不尊贵,是以皇帝对他并不重视,他整日就与梁少景和温远厮混在一起,三人没少闯祸,私下里并不注重礼数。
听闻他连忙摆手,“梁谨之,上次你明面上说是切磋,暗地里卸掉我的胳膊,害我苦苦修养了两个月不说,还平白被禁足,这笔账我记在心里了。”
“行啊,改日我们在切磋一次,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报仇。”梁少景恶劣的挑眉,放眼整个京城,除了温远的剑能让他心服口服之外,还没人能让他退让。
温思靖心知两个自己加起来都不一定能在梁少景身上占便宜,于是气得直摇头,余光瞥见温昕艺赶来,神情一转,幸灾乐祸道,“你别得意,自有能整治你的人。”
梁少景还疑惑于他的突然变脸,紧着就听一声娇嫩的呼喊传来,“梁哥哥!”
他听这声音,立刻打一个激灵,回头一看果然见温昕艺来到面前,娇嗔道,“梁哥哥,我找你找的好辛苦。”
言语之间满是委屈,梁少景嘴角一抽,“既然辛苦早点放弃不就好了。”
温昕艺撇嘴,双手如同灵活的蛇,缠上他的手臂,“梁哥哥,听说你参加这次狩猎,我才特地来看的。”
梁少景大惊,连忙抽手挣扎,有些语无伦次,“八公主,这可使不得,你我身份悬殊,光天化日之下,男女男授受不亲啊!”
谁知这温昕艺黏得极紧,梁少景又不敢真的使力,一时急的鼻尖冒出汗珠,而温思靖却还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戏。
梁少景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温远。
温远不动声色的从衣袖中拿出一根白玉簪,道,“梁少景,这是你昨日托我送给宋姑娘的簪子,宋姑娘不要,让我还与你。”
梁少景不知道他从哪捏来的一个宋姑娘,但见温昕艺愣神时,一下子将手臂抽出,快走两步来到温远身边,将簪子接过来道,“啊,是吗,竟然被拒绝了,我好伤心啊,哈哈。”
“什么宋姑娘?难不成是中书侍郎家的嫡女宋幼琦?”温昕艺双眉一蹙,似要发作。
梁少景没想到还真能让温昕艺找出这号人,底气不足的看向温远,“是那个宋姑娘吗?我怎么记不太清楚了呢……”
温思靖唯恐天下不乱,笑道,“你自己看上哪个宋姑娘了你都不知道?”
说罢就接到来自梁公子的一记眼风威胁,于是立马改口道,“可不是那城东清风路里的宋姑娘吗?圆圆的眼睛,是个可人儿呢。”
“六皇兄,你也知道?”温昕艺瞪眼睛问道。
“约莫是那么个人吧。”温思靖眼光闪躲,不敢与自己妹子对上视线。
温昕艺伤心的看向梁少景,“梁哥哥,你还送她簪子?”
梁少景勉强笑着,把簪子往身后藏藏,心道千万不能让六公主看见,否则这个谎就被戳破了,女子和男子用的簪子不同,女子的簪子又细又长,男子所用的却粗上几圈,这支白玉簪明显就是温远自己的,哪来的什么宋姑娘。
温昕艺却上前一步,不依不饶,“给我看看是什么样的簪子。”
这可不行!梁少景往温远身后退,嘴上道,“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给我看看又如何,我又不要。”温昕艺撇嘴,扑身上来就想抢。
却不想她脚下被什么一绊,踉跄着往前摔,梁少景吓得连忙钻到温远的另一边,与此同时温远默默的收回脚,幸而温思靖眼疾手快,一下子将她接住,顺手锁紧她的肩膀,“八皇妹千万小心啊,你这千金之躯,万不可受一点损伤!”
温昕艺挣扎起来,“六皇兄你快放开我!”
“你先站稳!先站稳!”他嘴上喊着,手却不肯松。
恰逢此时巨大的鼓声传来,此鼓声代表着召集的意思,梁少景一把抓着温远的手,疾步离开,“快走快走。”
温思靖这才放开她,“八皇妹,狩猎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还是赶紧回到父皇身边吧。”
温昕艺不甘心的咬着下嘴唇,但见梁少景的身影已经便远,周围又有那么多人,她才放弃追去,闷闷不乐的回到高台之上。
这方梁少景抹了一把头上的虚汗,感叹道,“这皇家人各个都是不好惹的人物啊。”
温远嗤笑,“还是谨之太过优秀了。”
“你这番阴阳怪调是什么意思?”梁少景一张俊脸几乎皱成一团,“看在你今日帮了我一把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
“既然知道我帮了你,为何还不将东西还给我?”他凉凉的撇去一眼。
“那可不行。”梁少景将白玉簪别再身后,道,“虽然说你帮了我,但是帮得太晚了,这根簪子就作为补偿,你别想要了。”
说完就把自己头上的红木簪取下,将白玉簪替换上去,无赖的扬扬头。
温远看他一眼,不再说话。
两人正走着,忽然有一人从后方拽住了他的衣袖,梁少景停下脚步回头,只见是温枳。
“九殿下,你怎么还在此处?”梁少景疑惑问道。
“梁小将,其实我方才还有话没说。”温枳睁着黑眸,认真道,“他们说梁小将你非常厉害,是京城第一少年呢。”
这个梁少景倒是知道,民间将他叫作“京城第一少年”,将温远叫作“京城第一公子”意为两人不分伯仲,他正巧愁着自己手里这根红木簪没地放,便蹲下身来,把红木簪递于他,“多谢九殿下的赞美,这支簪子当做礼物送你。”
反正是今早才拆封,与新的相差无几。
温枳一喜,嘴巴笑得合不上,看向梁少景的目光都亮闪闪的,“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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