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谢轻绾这朵高岭之花最后会被谁摘走。
这个问题在晌午之时,就有了答案。
梁少景直愣愣的瞪着落座于他对面的艳丽女子,虽然梳起了妇人发髻,但依旧难掩面上的乖张之色,女子微微一笑,抿出两个小酒窝,“阿岚,怎么这副神色,难道是不想见我?”
“泓王妃?”谢轻绾?谢轻绾竟然会变成温思靖的媳妇儿?震惊接二连三,梁少景有些喘不过气。
“怎么多日不见,你倒与我如此生分?”谢轻绾不满的皱眉,她伸手过来,柔软的手掌覆在梁少景的额头上,嘀咕道,“也没生病啊?”
昔日狩猎会上被温思靖不软不凶的训了两句之后,谢轻绾待事情一结束,就在酒楼上包了一个大雅间,宴请了温思靖等三人,还有喜欢哭哭啼啼的宋幼琦和何岁。
梁少景记得那段时间后,温思靖就将主意打到了宋幼琦身上,两人情投意合了好长一段时间,就在众人都以为温思靖要要去求圣旨时,温思靖却突然平静下来,恢复以往的样子,玉扶楼走得极其勤快,就算有人问起,他也是含糊带过,从未认真解释过。
谁知一转头,娶了谢轻绾。
“前几日听闻你落水生了病,本想让子弈带你出来,我亲自给你做些吃食,但是没想到你自己跑出宫了,还被泽王捉去,你啊你,总是这样冒失,还好这次有温晗风救你出来,若没有他,你恐怕就要折在赵家人手里了。”谢轻绾啰嗦起来,比谢镜诩还要厉害,“为何不好好待在宫里?现在皇城中如此乱,你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我怕是要哭瞎了这双眼睛……我现在除了整个泓王府,就只有你和子弈了,你还不让我省点心。”
说着,就拿起手帕揩眼泪。
梁少景神色复杂的一皱眉,“那个……泓王待你还好吗?”
他倒不敢直接问她为何会嫁给温思靖,只能拐弯抹角的问。
提及温思靖,谢轻绾一扫面上的阴郁,嘴角不自觉翘起,“阿岚,我知道你一直不满我因礼泓而与家中断绝关系,但是我现在过得很开心,比在谢家要舒服很多。”
断绝关系,又来了一个断绝关系。谢昱统共六个孩子,其中谢轻绾谢镜诩两人为了各自所爱与谢府断绝了关系,而梁少景当然也不会替谢岚尽孝道,所以如此一想,谢昱还真是个可怜的父亲……
这边梁少景已经神游天外,那边谢轻绾还拉着他的手絮絮叨叨,东拉西扯了许久之后,梁少景应付的精疲力竭时,谢轻绾才擦着泪花,依依不舍的离开。
她走的时候,深深看了梁少景一眼,才转头。
梁少景知道那一眼里包含着什么,所谓成王败寇,他此刻与温远站在一起,就意味着同温予迟站在一起,剑刃不止对着太子,更对着温佑帆,这场皇位之争,腥风血雨之后只会有一位胜利者。
如若温予迟赢了,他们就会是功臣,如若温予迟输了,他们就会是罪臣。
谢轻绾最后的依依不舍,就是害怕这个。
不过梁少景不害怕,因为他相信温远,肯定会赢的。
作者有话要说: 梁少景:肯定会赢的,因为是主角啊。
温远:没错。
第25章 谨之归来
皇帝一病醒来后精神越发好,不仅恢复了早朝,还下令月中宴请百官,于是广阔的南岭圆中,摆起了长长流水席。
官员们的轿子也一架一架往宫中去。
温远一大早就叫起了梁少景,唤来下人为他洗漱穿衣。
既没有穿锦缎长裙,也没有戴珠花玉钗,梁少景穿着温远给他的一件黑色轻便装,袖口用暗红色的丝带一圈圈缠绕,腰带三指宽,边缘压了金丝,一双绣着如意纹的黑靴踩在脚上,长发以同色绸带高束,白嫩的脸上未施粉黛,无端添上几分英气。
温远则是不同,他穿着浅蓝色的长袍,墨发上隐着一根白的发亮的玉簪,推门而入是,阳光自他身后洒来,俊美的面上是平淡的神色,但目光触及梁少景时,又染上一层浅浅的笑意,于是那双眼眸盈盈发亮,他端着一碗粥翩翩走来,“来,先把这碗粥喝了。”
不知是温远换药换的勤,还是谢岚本身身体就恢复的快,梁少景经过这么些天的修养,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将靴子穿好,坐到桌边接过温远手中的粥。
梁少景将粥喝完之时,温远便拿着一个封以白布的弓走来,放到他面前,“都准备好了,咱们进宫吧。”
他抬头看了温远一眼,心突然砰砰跳起来,抬手去了缠着弓身的白布,温润光滑的红木便露了出来,梁少景指尖轻轻摩挲了下弓身,低低应道,“恩。”
日光高照,四月的京城一片暖洋洋。
温思靖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右手支着下巴,闭着眼打瞌睡,忽而轿子一停,有人在外道,“王爷,南岭园到了。”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撩起帘子下了马车,立身与一众下人之前。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皇宫还是一如既往的奢华。南岭园的入口处有一座九尺高,十丈长的石雕之门,白色的石雕状似天上的云朵,上方镶嵌艳红的珊瑚珠,个个都有手掌一般大小,极其华贵。
因轿子不能入南岭园,所以温思靖带着一众下人徒步进去。南岭园虽不如御花园的花多,但也不少,远远看去,这些花形成一条蜿蜒的道路,姹紫嫣红,目不胜收。
温思靖走着走着,就特别巧的遇见了太子温如雁。
“六皇弟!”隔了老远的距离,太子眼尖,看见了他。
温思靖只好脚步一转,朝他走去,笑道,“皇兄来得倒是不早,难不成跟我一样,贪睡了一会儿?”
他说这话是有依据的,此时已是接近正午,温思靖本以为自己会是来得最晚的人,没想到还会碰上太子。
温如雁一如既往的带着微笑,对他道,“怎么?只允许你贪睡,就不许我贪睡?”
“皇兄可不是这般懒惰的人。”温思靖同他并排走,往南岭园内部去。
温如雁不谦虚的笑几声,“说的也是,若是待会父王训我,你可要替我说两句好话。”
两人嘻嘻哈哈,到了之后,果然就看见流水席上都坐满了人,放眼看去,空位置寥寥无几。
皇帝一身龙袍,正襟危坐在正前方中央的高椅之上,面上带着微微笑意,心情似乎极好,他看见温如雁和温思靖姗姗来迟,于是假装板起脸,道,“礼泓每次这样吊儿郎当也就罢了,怎么太子也学着他?”
温如雁连忙请罪,“儿臣来迟,还望父王恕罪。”
“也罢。”皇帝好心情的挥挥手,“快些归位吧。”
温思靖见皇帝没在计较,美滋滋的跟着温如雁后面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整个流水席分成两大排,皇帝位于两排之中最前方的中央,高高的座椅前摆着一张紫檀矮桌,桌上是点心与酒。皇帝的左边是皇后的位置。
皇后鹿节香年岁不高,她朱唇青黛,身披正红色宫装,头戴金黄色的花树冠,倾城之颜上带着端庄的微笑,轻轻一动,花树冠上的金叶子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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