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思靖怕他想多,连忙抓住他的手臂,打断他的思绪,道,“你别多想!一年前你追查赵家人时本就中了太子的计谋,赵家人和温佑帆一向行事缜密,若不是他暗中操作,你怎么可能那么快查出真相,归根结底你还是被太子陷害才落得如此。”
他迷茫的眨眨眼,“可若不是我鲁莽落入太子的圈套,也不会……”
“这不怪你,这不怪你!”温思靖急了,“是温如雁的错,他不该起歹毒心肠设计陷害你,是温佑帆的错,他不该勾结异国之人,全是他们的错,与你无关!”
梁少景见他无端激动,愣愣的点头,“我知道。”
见他不在似之前那般失魂,温思靖暗暗松一口气,看着面前面容姣好的梁少景,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幸好你回来了,否则我这辈子都不得安心。”
温远出事后的那段时间,温思靖很少见到梁少景,每次去将军府找他,得到的消息要么是他不在府内,要么就是喝醉了在休息,温思靖以为他在为温远的离开难过,本想着等过了这段时间再找他好好聊聊,却不想这一等,竟然等来了他狰狞的尸体。
听到下人来报时,温思靖当下一阵耳鸣,驾马赶至乱成一团的将军府时,梁将军昏迷不醒,梁夫人哭声不止,当他看见那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的一瞬间,似乎什么都听不见了,眼中只有梁少景紧闭双眼的样子。
实在是非常阴暗的记忆,温思靖回忆每每回忆起来,心就如针扎一般,不得不停止。
梁少景十分别扭这种行为,拧起眉毛身子往后仰,粗声道,“别动手动脚。”
“你现在变成了姑娘,我倒有点不适应。”温思靖道。
“我比你还不适应,谁知道女儿身竟如此麻烦……”梁少景想到前些天月事来的时候,简直是把他折磨惨了,差点以为谢岚这个身体有什么大毛病,在温远面前还闹出不少笑话。
“不过还是有好处的,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嫁给晗风了。”
“嫁给谁?”梁少景诧异,“我为何要嫁给他?”
温思靖也表示诧异,“他还没与你说?”
“说什么?”
“前些日子我们一同喝酒,晗风对我说待这次事平息之后就去你家提亲,我还以为他跟你说过了……”温思靖捏着下巴琢磨道,“原来你还不知,不过想来你应该也是愿意的。”
梁少景还沉浸在这个震得他四分五裂的消息中,下意识问,“你怎么知道我愿意?”
“你之前不是说过要嫁给晗风的吗?”
梁少景彻底乍毛,“之前?什么时候?我亲口对你说的??”
见他这样,温思靖不自觉压低声音,咽口水道,“就是三年前的凯旋宴上啊,你抱着酒坛子当着所有人的面喊着要嫁给晗风。”
瞥了眼梁少景极其难看的脸色,补充道,“好多人都听见了。”
梁少景偷偷跑回了温远的住宅,他刚进门没多久,鹿舒扬就带着弟弟鹿绍卿回来。
处理太子造出来的事非常疲惫,鹿舒扬忙至深夜,有些睡意昏沉,他本打算好好睡一觉,却不想突然跑来一姑娘,拦住了他的去路。
看清楚面前人之后,鹿舒扬停住,“谢姑娘,有何事?”
梁少景并不想废话,直接道,“我问你,你之前所说温晗风的心爱之人是何人?”
这问题来的突然,鹿舒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身后的鹿绍卿探出身,诧异道,“谢姑娘,你问这问题作何?”
梁少景想到两人是兄弟,便转移目标,“你是不是也知道?快告诉我,是谁?”
鹿绍卿看了一眼还在沉思的鹿舒扬一眼,向旁走两步,道,“你可知晗风哥手中有一把天下名剑?”
“知道知道。”梁少景连连点头。
“一年前,晗风哥带此剑来了北疆找我爹,他临走时,将此剑留在了北疆托付于我爹暂为保管,我爹看出这是一把绝世好剑,于是多嘴问了一句,当时晗风哥则答……”
“剑和送剑之人乃是温某此生挚爱,愿鹿将军妥善保管,待重回京城之日,我便来取回。”轻轻淡淡的声音自后方传来。
梁少景浑身一震,抬眼看去,只见一身浅蓝色衣袍的俊公子悄然立于红灯笼下,柔和的光将他的眉眼衬得越发精致,盈盈含光的双眸注视着梁少景。
鹿绍卿扬唇轻笑,“一字不差。”
温远缓步走来,目光始终未移开,“我说过的话,我自然记得。”
鹿氏两兄弟何时离开的,梁少景并没有注意,他甚至没注意自己被牵着回到了寝房内,当他回神时,温远正慢条斯理的点灯。
“温晗风,那把剑……”梁少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是落血剑,是你在我十六岁生辰那晚送给我的。”温远点亮了灯,转身坐到他身边。
梁少景干巴巴的笑两声,“你若不说,我倒怀疑是我的记忆出差错了呢。”
温远恩了一声过后,他两手不自觉的搅在一起,耳尖红彤彤的,张了好几次嘴,却不知说什么。
原来你喜欢的那个男子是我?
还是说你的挚爱指的是兄弟情义?
该不会是诓鹿将军他们的吧?
“温晗风。”梁少景忍不住叫他。
“恩?”温远侧头看过来,喉咙中发出一个轻缓的单音,梁少景便愣住了。
那一双眼睛很好看,睫毛又密又长,眸色很深,其中隐着快要溢出来的温情,梁少景陷入这样的美色中,什么声音也发布出来了。
对视了片刻,温远突然俯下头,梁少景只看见眼睛越来越近,不知所措,当鼻尖相触时,他不由自主闭上眼睛,紧接着唇上传来柔软湿润的感觉。
然后腰间一紧,他被拥入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
第27章 皇帝心里苦
太子带兵逼宫一事不多时便闹得满城皆知,太子宫被封锁,连同太子妃一起上下数十名小妾宫女皆押入大牢。
谢家中,谢镜诩因为有温予迟庇护安然无恙,谢镜诩的几个已经出嫁姐姐却不能幸免,当晚温思靖同梁少景谈完心之后,回府就被禁足,气得他一连几日不肯下榻。
但凡是与太子和谢丞相有联系的官员皆受牵连,轻者禁足,重者抄家入狱。
皇帝经此一闹,彻底病倒,整日睡意昏沉,气息越来越弱,凭着一口药吊着气,梁衡进宫探望,出宫回府之后一个人进了书房,从烈日当空至月色悱恻都没出来。
京城上下气氛压抑,街道上的人行日渐稀少,即便是有嫁娶喜事,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吹锣打鼓,热闹不复从前。
后来的几天中风波不断,宫中传出有人劫狱的消息,太子,太子妃和谢丞相皆被救走,皇帝下令封锁京城,挨家挨户的搜查,一时间景城之内人心惶惶。
皇帝下了一道圣旨,将梁少景召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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