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再把未来描绘得更加完美一点,就看到刚刚那个坏了他大事的少年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微微斜了斜唇角露出一个满是嘲讽的微笑:“还是说……难道大家真的相信这个人的话?且不说北幽和希尔一直都是对立的,单单是大家的身份——战俘,就已经注定了我们的命运。没有国家会送投降的战俘回国的,这点大家应该很清楚吧。”
很多时候,他们并不是想不到那个士兵话里这些不合理的地方,而是不愿去想。有一丝希望总是好的,哪怕这希望只是镜花水月的泡影。现在,云梵要把他们狠狠打醒,告诉他们那些都是不可能的,只有自己拼来的才能最终带他们离开绝境。
这的确很残忍,但却未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救赎。
第23章 三.ABO位面.02.
大胡子士兵听云梵说的这话毫不留情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他撒的谎,不仅有些恼羞成怒:“话可不能乱说啊,你这是祸乱军心!来人啊,把他带下去先关个几天长长记性再说!”
云梵不理会他只是朝着还在犹豫不决踌躇迟疑的战俘轻轻拉了拉唇:“算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在你们开始犹豫的时候,就已经丧失了作为帝国士兵的骄傲和风姿。”他明明只是很平静的陈述,却给了所有人他正在俯视他们的错觉。
于平静中不留痕迹的轻蔑不屑。
有几个士兵上前就要押解着云梵离开,他任由他们动作没有一丝反抗,只是唇角淡淡的轻嘲似乎更加明显了。
这一夜,战俘营无人安眠。
以后的几天,大胡子士兵每每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开始深深怀疑自己的骗术——他可是就因为善于忽悠才会被将军派来做这个任务的啊。
终于,在百般威胁诱惑都无果的情况下,他只得如实汇报给了将军,期望将军可以有一个好点的办法。
本来如果是平常也就罢了,偏偏那些脑子有病的贵族们把这件事公之于众了,现在所有国家都在等着看笑话呢,不是希尔帝国就是北幽帝国。这关系到帝国形象的事情可绝对不能马虎啊。
贾斯帕一听大胡子士兵的复述就知道了问题出在那个冷言嘲讽那些人的少年身上,只要他服软,那么其他人都不足为惧了。
他到单独的刑罚室去看那个让他不得不亲自出马的人,本以为会看到一个五大三粗的肌肉男或者是满是阳刚气息的铁血真男儿,却发现正主原来只是个俊美温雅的浑身书卷气的少年。
他完全想象不出来这个少年上阵杀敌的画面,这两者根本就很难联系在一起。他通身的气质实在是太干净了,好像所有的杀戮、血腥、兵刃反射日光泛出的冷冷寒意都和他扯不上一丝一毫关系一样。
那少年微微低垂着头,泛白的唇瓣微微抿着,隐隐有种倔强的赌气的意味。他眉目虽然还未完全长开却已显现出惊人的俊美,饶是贾斯帕见过各色容貌拔尖的人物也没有几个人能够比得上这少年的容颜气度。他虽身着染血凌乱的白衣却并不见狼狈,反而有种惊心动魄的瑰丽的美感。
贵族都有一个通病,就是对待美人会有几分不自觉的怜惜。贾斯帕虽然看不上那些贵族虚伪的做派,但是在这一点上却还是不能免俗,即使他在外人和部下眼中一直是严肃冷漠不近人情的。
“放他下来。”贾斯帕对着看守的人吩咐,视线一直没有从云梵身上撤下来。
云梵身上缚着的链条被解了下来。他动了动睫毛,眼睛就睁开来正好对上贾斯帕冷肃探究的眸子。
那一瞬间似乎有微弱的电流趟过他僵冷的心脏,惹得贾斯帕恍然一愣。
是少年清澈又带着些许奇异磁性的声音唤回了他的神智:“怎么,今天换了个人来当说客吗?还真是不胜荣幸啊。”
贾斯帕听得他暗含嘲讽的话语莫名有些不喜,脸就沉了下来。旁边的士兵察言观色立刻就对着云梵喝骂:“你这小子说话也看着点!这是我们伟大的将军大人!”
云梵闻言懒洋洋地又上下打量了贾斯帕一番,又毫不在意地移开视线:“原来阁下还知道他只是你.们.的将军啊。”他故意在你们这两个字上面加重了语气,嘲讽力满开直把那个士兵呛得无话可说。
贾斯帕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尽量使自己不带一丝感情地开口:“说吧,你想要什么?”
云梵轻笑出声。他颇为气定神闲地摇了摇头,语气戏谑:“真是不巧……我什么都不想要呢。英明神武的将军大人,您说该怎么办呢?”
贾斯帕皱起眉头。他虽然可以对美人从轻发落,但不代表这个美人可以因此挑战他的权威。
没有人会喜欢听到忤逆的话,尤其是身居高位手握重权的人。
他有心给这个少年一点教训,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不知好歹。”
剩下的事情,他那善于溜须拍马的下属自然会为他办好,不需要他去操心。
云梵看着他转身离开时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的身影,感受着因为他动作带起的一阵风扑打在面颊上的丝丝清凉,有些不在状态地想着——他不会是觉得自己完全没有逃脱的可能只能任由他宰割吧。天地良心,要不是因为这里有那么多北幽帝国的士兵可能他早就离开了呢。
但是,他也秉持着能救就救不能救就放弃的原则,毕竟他并不真的是那个视帝国高于一切的皇子。
所以,当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半夜偷身闪进刑罚室企图对他做些什么的时候,云梵一掌就劈晕了那个人顺便对调了一下两人的衣服——当然只是外衣,云梵表示他完全不想动手去扒那个人的里衣。
虽然他有好几种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离开的办法,但是云梵就是想要大摇大摆的给他们留下一堆的线索,最好那个什么将军可以在看到的一瞬间就在脑海里描绘出他走的路线,时间,甚至方法,他想要把这一切都原原本本地呈现在他们面前,以此来给他们狠狠的一个耳光。
他唇角噙着一抹笑意,借着夜色的掩护慢慢靠近战俘营。在离开之前,他还需要做一件事。
第二天清晨,阳光刚刚突破了地平线的阻隔毫无顾忌地洒在每个人脸上,微露在冰冷的铠甲上沾染上的湿润快速消匿。
主营帐里传出一阵杯盏被拂落的脆响。
贾斯帕面容冷肃地端坐在主座上,一双眼睛里没有多少明显的情绪。他身上有着蓄势待发的怒火在酝酿,却最终没有爆发出来,只是疲惫地闭了闭眼,道:“带我过去。”
他仔仔细细地拂过刑罚室一寸寸铁链和墙壁,心里想到那个少年没有帝国的合法身份是一定跑不远的,但随即又想到他已经拿走了那个倒霉士兵的身份证明,就再一次皱起了眉头。
不过身份证明上面的留影和那个少年一点也不像,现在前线对峙局势不稳,他不可能不管不顾地为了抓回一个人置帝国的安危于不顾,只能祈祷有人发现不对然后抓住他了。
“传令给家族,最近要严查身份证明,尤其是留影是否和本人吻合。”他转头对着下面的士兵吩咐,“一发现有可疑的人即刻扣押,等待本将军归来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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