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乐心里已经把刘善骂了一百遍,连没小唧唧都骂进去了。
沈乐最近胆大不少,所以只是挪了挪屁股,没有走过去,而是问,“督主,您在忙什么呢,怎么有空……”
这话等于没说,傻子都知道他在干什么。
审犯人。
殷止挑了挑眉,抬眼打量一眼扶着腰软趴趴却眼神依旧明亮的青年。
一想到昨晚,他眼眸闪了闪。
“过来。”殷止以前从来不会说第二遍话。
于是沈乐踩着鞋子有点不情愿的过去。
殷止看眼手上的血渍,没有伸手过去搂他,而是让他坐在自己的面前。
“痒?”
殷止的语调一直是淡淡冷冷的,就像是说着旁的无关的事,就算是某种时候也是这样。
然而这种感觉却是让沈乐感觉酥酥的。
怎么办,把持不住,但是为了自己的腰,沈乐吞了吞口水:“我就是同刘善开了个玩笑……没想到真的惊扰您,您还是忙去吧。”
沈乐昨晚被对方纠正了用词,不再用下官,没有外人的时候也不叫督主,然而在意乱情迷的时候,还叫了他的名字。
当然,殷止也叫了他的名字。
可是在清醒的时候,沈乐还是下不去口,已经叫惯了,这时候改口很别扭,于是干脆不叫称呼,直接称您。
殷止眼中带了一丝笑意,很微弱,但是被沈乐捕捉到,他说:“知道我在审谁吗?
沈乐摇摇头,瞬间灵光一闪:“张、张易?”
殷止点头。
沈乐下意识的去看了殷止身上的血迹,心说,难道这是张易的血……?
他听刘善说了,张易是殷止的心腹,时间已经非常久远,至少比刘善来的时间早,刘善跟着殷止都好些年了,张易更久,那真的算是非常信任的心腹。
殷止能下得去手?
想到那些怼上去的刑具,沈乐就头皮发麻,虽然张易挺可恶,但是还没到这个地步……
当然,对于殷止来说,应该就不是这样。
刘善贼兮兮的从外面把刚加完炭火的火炉拿进来,然后递给沈乐。
“??”
刘善:“督主让您一起同审。”
沈乐立刻摇头,摆手:“不了,不了,我看不得那种场面……”
殷止用湿毛巾擦擦手,将对方的脚腕握在手里,暖暖的手在冻疮附近摩挲,冻疮已经被挠开。
沈乐:“不是什么严重的毛病,不用您操心。”
殷止没说话,亲自从药瓶子里挖出一坨药膏,抹在他的脚趾上。
是又痒又觉得清凉。
不过长了冻疮的脚趾头肿起来怪怪的,看起来很丑,沈乐想要缩回来,可是被紧紧的抓着。
等到都涂完,刘善也不见了。
因为殷止还把自己大腿上的冻疮照顾到,气氛实在有些暧昧,虽然不能做什么,但是又是一个绵长的吻。
殷止摸了摸对方细软的发丝,问:“真的不去?”
沈乐顿了一下,反应过来,摇头,“不了不了,您也知道,我看不得那些。”
殷止:“宋扬。”
沈乐:“?”
殷止收起瓶子,眼角微微挑起,“你不是很在意他吗?”
沈乐先是啊了一声,然后一下子窘了起来,“没有没有,我与他又不熟……”
殷止把他的脚丫子抓在手里把玩,搞得他脚心痒痒,一边把玩,殷止却慢慢的开口说:“你可是在在意他与我的关系?”
沈乐:“……”
沈乐别开眼,继续嘴硬,“他与您什么关系……同下官有何关系。”
“是吗?”殷止特地在他的小脚趾的冻疮上边上绕着,就是不挠,沈乐想抽回来自己挠,又不能。
然后沈乐就被殷止告知,张易对他是有特殊的企图。
沈乐立刻竖起耳朵格外仔细的听。
综合一下信息,张易与其他人合作,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得到殷止,当然,谁压谁还说不定,只要先得到手……
当然,那帮人的目的是什么,张易还没有供出来。
这件事沈乐早就猜到了,插了一句嘴:“怪不得他掳我而去的时候,特意打听您……”
殷止立刻盯着他问,“打听什么?”
沈乐咳了一声,往他身下看去,“就是,您是不是真的……”
殷止轻哼一声。
沈乐立刻挺起胸膛,“我自然不会暴露您的,一口咬定,您没有!”
殷止:……
刘善这个时候来敲了门,“督主,您需要过去一趟,张易说要招了。”
殷止:“哦?”
刘善:“可是他说,要您亲自过去,要当着您的面才会说。”
沈乐:……
咋就这么让人烦呢?说出来不就痛快了吗?这是还要看一眼心上人才愿意是么?沈乐翻了个白眼。
殷止没动,看了一眼沈乐,然后很果断的将人直接抱起来。
“哎~~~”
突然被抱起来的沈乐赶紧攀住对方的脖子,赶紧说:“我去,我去!我自己走!”
最后他还是跟着去审问。
被殷止抱着去实在有点丢脸,于是还是他自己穿好衣服跟着。
这里是杞县的地牢,宋扬以前来过,他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挫,硬是没捂住脖子,让一股酸臭的、腥味、和地牢特有的霉味混合起来攻打他的嗅觉。
本来说好一定不捂着,没走几步还是控制不住,有些反胃,结果刘善很善解人意的递来湿布。
沈乐捂上了,湿布总算让他感觉好些,只是地方实在有些脏,让他每走一步都很小心,他止不住的去想,要是自己被放到这种牢里,恐怕没两天就蔫了。
张易被绑在墙上,用铁链锁着,低着头,喘着气,身上乱七八糟,地上留着一趟学。
沈乐有点不敢看,只是一扫而过,就把目光移开。
张易抬起头来,嘴角居然带着一点点笑,可是看到沈乐的同时,这笑敛去。
殷止刚站定,后面就放上了一把红木椅,他稳当的坐下,圈过沈乐的腰,将他放在自己的腿上。
沈乐一点不太习惯在这么多人面前这样,但是又莫名觉得爽,因为眼前有个算是情敌的人。
“说吧。”殷止凉凉道。
张易抬眼,看着沈乐,沈乐被他的目光戳到,毫不示弱的戳回去。
他怕殷止,不代表怕其他人,殷止是他要捧着养老的人,自然要捧着哄着,张易算什么,顶多一没结果的情敌。
张易轻哼,眼睛闭上,有些萎靡,突然说:“我知道您想复仇。”
殷止圈着沈乐的手稳如泰山,倒是打了一个响指,让其他人退下,仅剩刘善。
张易看人退去,突然咧嘴一笑,“您若是和他们合作,会比您一个人来得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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