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大胆也不敢再进一步跟着,只敢守在外面,然后看到又一道黑影尾随那道黑影而来,同样窜进了那户人家。
嘶嘶的声音混着呼呼的风声不断传入他的脑海,不知怎的,他好像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不是她?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不是我?
再然后,他的耳边就响起了一阵铃声,然后他不知怎的就睡倒在了大家上。
等到第二天清晨大家发现他时,他向着别人描述了昨夜他看到的场景。
县里人本来不信,但同样在场的青云山天师们却在听他说完后闯进了那户人家。
门一打开,众人便闻到扑面的血腥味朝他们涌来。他们这才想起来,他们在这家面前吵吵嚷嚷了那么久,这家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看看。而这一扇薄薄的木门,竟能隔绝住这样浓郁的血腥气。
接下来的事情小二没有讲,但众人也能猜出那户人家的结局,一时之间,面面相觑。
“那几位天师可有说些什么?”
祁晏本想看看洺祁的反应,却在环顾了一圈后才反应过来,他儿子和他儿子的道侣(心痛)一向是不同他们一道用餐的。
小二摇了摇头。
“这一回青云山的高人们也没找到原因,只说当夜应该是有两波鬼怪,一波杀人,一波想要阻止,所以赵老头——噢,也就是那位更夫——才能够活下来。”
小二想起来那天之后赵老头就病倒在床上,也不知道是受了惊还是着了凉,或者是两者都有,便有些感同身受地摇了摇头。
“不过高人们说这些鬼怪应该只会在夜里行动,他们让我们晚上早点闭门,再加上他们安排了人晚上监视着秦宅,这几天倒是没有再出过什么事。”
“那那几户先前丢了孩子的人家呢?”
潘言突然插话。
小二哽了一下,露出为难的模样。
几人知道小二说到这份上已经尽了人事,赵临在袖中摸了摸,递出一块碎银。
小二讪讪地笑了笑,假装不着痕迹地接过那块碎银,还偷偷咬了一口,然后才凑近了几步,神秘又带着不屑地说道:“要我说啊,那几户人家是亏心事做多了惹了鬼上门。”
众人静待他的后文,小二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在场,压低了声音道:“那几户人家,就是当年那秦宅骗了人,拿了死人钱财的几户。”
虽然这件事他们做的相当隐蔽,但县城就那么大,谁家什么情况又哪里会有人不知道。只是大家各扫门前雪,也不愿意事情爆出去拖累了整个县的名声,才各自假装不知道而已。
惠水是不少往来西南客商们必经的要县,除了农耕,他们县大多人都要靠来往的客商们吃饭,这件事传出去,若是那些人换了条路线走,那县里的人可就亏大了。
因此,当年这样的事发生了几起之后,县里商户中几个有名望的就牵头开了个会,把这样的风气压了下去。
而那几户人家,虽然发了笔横财,在县里却也隐隐被排斥,所以才拼命发展州府里的关系,想要举家迁走。
待小二离开,郎正阳就嚷嚷了起来。
“祁帅,这件事我们要不要管?”
几个知情人都瞟向了时霊和洺祁两人的房间,像是感受到了他们的期待,那房间的门打了开来,洺祁牵着时霊的手,走到祁晏下首坐下。
“灵儿?”
祁晏知道洺祁的性格,因此并不打算问他的意见,而是望着他的宝贝儿子。
“青云山首徒,不至于连这样的事情都处理不了。”
时霊摇摇头。
对于他和洺祁来说,解决这件事当然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但是他们终归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既然这样,何不在本土的生灵有足够能力后,将不曾超出这个世界能力范围的问题,交给他们自己解决?
祁晏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众人见祁晏的态度,便也知道他不打算插手这件事。到底术业有专攻,他们一行人,除了郎正阳这个直性子,本也没有人过于执念于解决这件事。
然而,有些事不是他们想不管就能不管的。
休整一夜,当次日祁晏一行人准备出城时,正好遇上了夜巡归来的青云山弟子。他们可以断定为首的不是店小二说的那位青云山首徒,因为那是一名白衣女子,温婉淑丽,气质温和,却被另外几个弟子尊敬地拱卫在中间。
当祁晏一行人从他们身边经过时,那名女子正侧身同另一名同她一样打扮的弟子说这些什么,另一位女弟子明显年纪较之她小些,望着为首女子的眼中,有着闪亮亮的崇拜与敬慕。
“……舜华?”
祁晏本只是下意识地转头望了那行穿着打扮尤为醒目的青云山弟子一眼,却因为为首那人熟悉的面容而勒马止步。
听到他的声音,那名女子也习惯性地停下了交谈,回首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然后,目光在他们一行人中睃巡,似乎确定了某道气息的存在,冲马车的方向郑重一礼,便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了。
待他们走远,祁晏还听到跟在舜华身边的那名少女的声音。
“舜英师叔,刚刚是你认识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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