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渗到漆黑的眉宇之间,凝顿片刻,倏忽淌落。
墨燃咬牙低声道:“你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说过了,本座的天下已没了燧人氏,你也别痴心妄想着独吞这最后一捧火。”
墨燃蓦地忿怒:“那也是你的最后一捧火!!”
“但本座得不到他。”踏仙君森然道,“何况你我之间有区别吗?本座满手血腥,你就干净?凭什么本座只能一个人在长夜里醉生梦死,你却能守着师昧,守着楚晚宁,守着你那个可笑的伯父与堂弟——凭什么是你?”
墨燃听他这么说,忽然怔了,半晌他说:“你得到过的。”
“……”
墨燃望着前世的自己,他一直在心里说,却一直没有道出口的话,便就这样喃喃吐露:“你得到过的,是你自己把他踩在脚下。……是你亲手熄灭了他。”
踏仙君的神情忽然变得极其危险,他的鼻梁微微上皱,瞳水里似有恶蛟翻波,他是那么阴沉,以至于连自称都在浑然不觉间改变:“我毁了他?可笑。你又怎么清楚,不是他毁了我?”
“你根本不知道当年天裂的真相!”
“我不需要知道。”踏仙君森然道,“墨微雨,一切都已经迟了。我觉得这样挺好,只要他活着,是我的人,能被我捏在掌中,他开心也好,不甘也罢,恨我也好,怨我也罢。都无所谓。”
他顿了顿:“我只要能看到他。”
墨燃的嗓音被愤怒与痛苦煎煮着,被遮天蔽日的愧意与战栗撕扯着,他微微颤抖:“你已经毁了他一次了。你还要毁掉你自己,还要毁掉这个世界里的他……第二次吗……”
踏仙君倏地展颜,他梨涡深深,来回打量着墨燃的脸。
然后他说:“有什么毁不毁的?你难道不是这么想的?这个人是死是活都没关系,只要能捏在手心,怎么样都可以。”
墨燃摇头,合了眼眸,沙哑道:“你错了。你不该这么对他,他……他是这世上待你最好的人。”
“好荒唐。”踏仙君的笑容蓦地拧紧了,“他是世上待我最好的人?那师昧呢?墨宗师,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你合该惦记的人分明是一直温柔待你从不轻慢于你的师明净,你跟我说楚晚宁是世上最好的人?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人是你!”
他们近身相贴,灵力嘶嘶流窜对撞。
墨燃的眼眶是红的。
“他待你用尽真心,只是他很笨,许多事情……许多事情都那么傻傻地做了,他不跟你说。清醒吧,你喜欢的人根本不是师昧,那么多年来你何曾心生过对师昧的旖念?你躺在巫山殿空荡荡床榻上时,想的人是谁?”
“……本座不否认他操起来很爽。”踏仙君淡漠道,“但那又怎样。他永远替代不了师昧。”
墨燃一听他这样说,分明是前世的自己,却怒得热血上涌,颅内嗡嗡,他咬牙切齿道:“你不许辱他。”
踏仙君眯起眼睛:“怎么,你如今这么护着他,是又跟他搞在一起了?”
“……”
“这辈子,你也上过了他?”
他狭蹙的目光就像蛇。
两人手上的力道和灵力都没有停,强悍的术法甚至让其他棋子无法支撑,有的人甚至已蜷缩于地。
踏仙君先是盯着墨燃看了一会儿,而后眼珠乜斜,落在了楚晚宁身上,而后他呢喃:“墨宗师,本座听闻在这个尘世间,师昧仍是好好活着的,但你就这样对他。”
墨燃一时间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这样一个从生死门里过来的,也不知道是如何复活的家伙争辩。
最后他道:“那你呢?如今你来这尘世间,师昧也仍是好好活着的。但我进来的时候,你为何紧抱着我师尊不放?”
“你师尊?”踏仙君转动眼睛,神情讽刺,“呵,你师尊是本座的什么人,你自己心里有数。”
“……”
“你说我能不能抱他。”
墨燃一心想让他放开楚晚宁,便说:“你这样,就对的起师昧了?”
“师昧如此纯澈之人,自是不可亵渎。”踏仙君并不上当,懒洋洋地,“但楚晚宁不一样,他看上去高冷,不可一世,强悍又自负,但他操开来是什么浪荡模样,你难道忘了?”
墨燃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说的这样淫荡又直白,竟是一愣。
而后他却不可遏制地想到了楚晚宁在自己身下隐忍着闷哼的模样,更有甚者,虽然他并不愿意,但他却想到了前世楚晚宁在最猛烈、最大剂量的情药之下,终于屈服于欲望,与自己疯狂纠缠,主动迎合,汗水湿泞,兽一般激烈的性·爱。
那双含着不甘与耻辱,却迷蒙着水汽的凤眼微微阖落,楚晚宁眼神失焦,嘴唇微张,不住喘息着……
他猛地闭上眼睛,复又睁开,里头已是怒焰万丈:“我与你根本不一样!我这辈子都还……都还……”
“都还怎么样?”这回倒是踏仙君不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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