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梅听到声音,轻手轻脚推开门,端着面盆进屋。
“先生今日起的可晚。”
喜梅偷偷瞧了屋里人挺拔俊秀的身影,脸上浮起些红润,没忍住说,“老太太方才还在念叨先生这阵日子养病养的竟是一日比一日起得晚了。”说完,又见先生身上的衣袍不同昨日她提前备下的那件,红润的面色仓促一白,细声轻颤,“先生,是不喜欢昨日奴婢挑的那件外袍吗?”
宋煋没接话,只是沉默的看了喜梅一眼。
他本就对喜梅的爱慕之情并没有多大的感受,何况喜梅不过还是个没成年的小姑娘,他可没有某些特殊爱好。
这会儿也算是借着由头暗中表了态,喜梅失落地垂下头,像是要哭。
宋煋并不看她,而是拿湿布巾慢慢擦干净脸,给足小丫头调整心情的时间后才问:“老太太今日用完早饭可出门去了?”
喜梅咬下嘴唇,上前将前日崔氏吩咐她熬夜做好的荷包挂在宋煋腰间,又小退一步,微微弯下细白的脖颈,轻声道:“老太太今日尚未出门,奴婢来之前,老太太还在西屋逗小少爷的乐。”
宋煋点头说:“那你等会儿去跟刘婆说把早饭送到西屋去。”
刘婆是喜梅的亲奶,也是宋家的煮饭婆子。
喜梅垂眸应诺。
在家休养大半月,宋煋实在在房里呆不住,走出屋子只觉得这古代的天就是蓝,空气也新鲜,风一吹,精神头好的不得了。
动动快要生锈的四肢,宋煋认了认方位,走到西屋门前就听见崔氏的笑声跟小娃娃奶声奶气的咿咿呀呀。
推门进去,崔氏正抱着大胖外孙亲香,奶娃娃脸上被蹭了口水也不嫌弃,咯咯咯地笑不停,口水流出来,旁边宋连玉连忙拿了柔软的帕子去擦孩子的嫩下巴,目光温柔。
“娘,姐。”
宋煋挨着喊了一句,朝两人走过去。
宋连玉搂着孩子惊讶地抬起头,先一步偏了目光去看崔氏。果不其然,崔氏脸上露出不赞成的表情,脸一沉就说:“喜梅呢?我让她叫你起身吃饭,她去哪了?也不在屋里好好伺候着。”
宋煋觉得身上的长袍着实不比现代的长裤方便,撩起长袍下摆走到崔氏旁边坐下,又顺手拿起旁边崔氏手边的针线篓,将丝青色的细线穿进针眼后才慢声笑着说:“娘,是儿子不让喜梅在旁边伺候,再说儿子这病养了大半月,已经都好了,也用不得旁人伺候。”
崔氏听了话,沉下的面色微动。
老太太拿过针线篓,嗔怪地用手指点了宋煋眉心一下,又身后往他后脑勺摸了摸,确实摸不见肿起了,叹息一声道:“身子好归身子好,再怎么着你身边也得有人伺候着。”
宋煋说:“都听娘的。”
崔氏也觉得光用喜梅在儿子身边打转不好,于是语气一变说:“现在你姐带着宝儿住在家里,喜梅恐怕伺候不过来,不如改日去牙市买个小厮,以后跟着你四处走,使唤起来也方便。”
“行。”
宋煋点头,原身是个孝子,听崔氏的话没错。
崔氏看他只顾点头的模样终于露出个笑脸,摸着怀里的针线篓,又责备说:“你说你个大男人要是让人看见你拿针又拿线的,还不得笑话死你。”
宋煋说:“家里没外人,娘跟姐还能笑话我不成。”
宋连玉看一眼自己弟弟,抱着儿子面色跟精神倒看着还不错,连忙笑着说:“别,我可不敢笑话你,谁不知道咱们四方镇上的宋夫子最是君子谦谦,端方如玉,我若因这笑你一回,只怕门外面那些姑娘要一人一口唾沫淹死我了。”
崔氏面上不说,但穿针这点儿小事就能透着儿子对自己孝顺,又见闺女对儿子的称赞,心里更是舒坦的很。
她这一辈子命苦,但的确是有个顶顶好的儿子。
再说这回宋连平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崔氏硬把人拘在房里大半月已经不太像话,于是等宋煋在西屋用过早饭,又逗了会儿小外甥跟宋连玉说了会儿话,崔氏便拿了个钱袋给宋煋,让他去街上溜达溜达,会会友人,可别刚在家养好身子又憋出了别的什么病。
宋煋接过钱袋颠了颠,还蛮有点重量,有铜板还有几块碎银。
崔氏白天稀罕去隔壁老姐妹家里说话,等日头到了就忙不迭迈着自己的小脚去隔壁串门,宋连玉也抱着孩子回了房。
这个月份大的孩子当是能吃奶,隔上一时半会儿就得喝一回,打雷下雨,笑也是他哭也是他,拉尿是常事,难伺候得很。
030说:“宋连平那个姐夫可真不是个东西。”
宋煋没反驳。
快出门,他站在院里回头往宋连玉房里看,正巧宋连玉把窗户支起来,瞧见自家弟弟略微愣了一下,笑着说:“怎么还不出门?站在院里发什么愣。”
宋煋问:“阿姐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没有?”
宋连玉同宋煋一般大,两人是双生,虽说已为人妇,但在自小沉稳的弟弟面前,她却还保有几分小女儿家的姿态,于是便说:“阿弟帮我带支珠钗吧。”
宋煋说好,转身出了院门,往街上去了。
宋连玉瞧着他的背影,回过神后发现儿子又哼哼唧唧躺在床上哭了起来,她熟稔地将孩子抱起来,掀起露出双乳,不一会儿一阵痛感传来,宋连玉微微拧眉低头看,哼哼唧唧地娃娃却是香甜地吃起了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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