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没见过这等不讲理的泼妇,一时无语,就让衙役拿了李兆氏的帕子,将她的嘴堵上。
一场婚礼差点变成李家人的丧礼,四方镇人无不唏嘘。
仗刑完毕后,李庆生被官差带走,继续审问,剩下气息奄奄的李庆年与李兆氏被李家家仆匆匆带回后院救治。
闹了一整天,李家迎娶平妻的事便成了四方镇上的笑话,女人们多是拧了男人的耳朵,要他们狠狠拽紧裤腰带,管好自己身上那二两肉,男人则是提心吊胆许久,怕自己做错点什么事就被县令大人找上门打板子。
一时间,四方镇花街里生意变得十分愁云惨淡……
再说那李庆生在四方镇上的铁牢里苏醒后,几乎将近去了半条命,他也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只是再看到那位笑眯眯的县令之后,就哆哆嗦嗦把一切都说了。
娶平妻不过都是李兆氏的主意,那沈丛儿表妹原先李庆生对她只有兄妹情,可他娘亲突然让自己娶,一向孝顺的李庆生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你娘让你娶就娶,你就没想过你妻子?她可是刚为你诞下一个孩子。”县令说。
“连玉吗?她怎么了?”李庆生一脸麻木,提到宋连玉时表情不变,甚至是无所谓道,“反正娶了沈丛儿我一样会对连玉好啊,为什么要考虑她?”
县令:“本官竟无话可说。”
李庆生看着他,小心翼翼道:“那大人能放我出去了吗?”
县令沉默一会儿,叫人拿了纸笔过来,同李庆生说:“这是休书,只要你在上面按了手印,同意与宋氏合离,此次的事便罢了。”
李庆生憨厚老实地脸上立马闪过拒绝:“不行,连玉是我老婆!”
“那你就休了沈丛儿!”县令冷笑一声,“想要坐享齐人之福?你得先看看又没有命活到出去,若是你一个都不想休弃,那等本官将此事往上报,那便就不是区区今日的皮肉之苦了!”
李庆生大惊失色,面色苍白。
他垂下头愣愣看了许久的休书,突然牙根一咬说:“我休!”
县令问:“休谁?”
李庆生眼底闪烁,想到宋连玉对自己的好,还有怀着瑾儿时的不易,心中动摇,可再转念一想娘亲对表妹的喜欢……
心底一痛,李庆生闭眼说:“……宋氏。”
“很好。”县令像是早就知道了答案,突然高声道,“宋先生,进来吧。”
李庆生身子一抖,睁开眼。
一个他曾经熟悉无比的身影朝他走来,逆光处,青年俊秀的脸上表情清淡,看不真切。
张张嘴,李庆生差点叫出声来。
“大人。”牢门口,青年浅浅开口,斯文至极地卷起袖子慢声道,“草民有一事相求。”
县令似乎心情不错:“何事?”
“在大人放此人离开前,我可以先揍他一顿吗?”青年垂眸居高临下地看向李庆生,漫不经心道,“之后所需的赔偿我可以现在就给。”
“呵。”
在李庆生逐渐变得惊恐的目光中,县令轻笑一声,侧身道,“宋先生,请便。”
第66章 我做教书先生那几年
一拳是为宋连平, 再一拳是为宋连玉,再加一拳是为了那个尚在襁褓里不知世事的孩子。
宋煋在牢里将李庆生狠狠揍了一顿,又揉着手腕交给县令十两纹银。
“来人,给他叫个大夫过来看看。”县令把装着银子的钱袋交给衙役, 瞥一眼在地上喘着粗气的李庆生说,“等治好了就让他从哪来回哪去吧。”
宋煋拿了李庆生签字按印的休书放在怀里, 低头同李庆生说:“以后李家同宋家, 各自桥归桥路归路。”
李庆生嗬嗬喘气, 突然拉住宋煋的衣角:“瑾儿, 瑾儿……”
宋煋垂眸,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沉默一会儿, 他轻声在李庆生耳边道:“李庆生,你若想沈氏肚子里的孩子好好的,就别再惦念瑾儿,不然……”
李庆生闻言眸光一颤, 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眼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青年,记忆中对方温吞的模样逐渐淡去, 渐渐露出眼底的冷漠与嘲讽。
宋连平在威胁他!
宋连平竟然……威胁他!
李庆生浑身肉痛地颤抖起来, 第一次真正意识到,兔子被逼急了, 也是会咬人的!
他丝毫不怀疑宋煋话里的真实性, 他想到若是表妹肚子里怀有孩子的事被抖出去的后果, 瞬间头皮一麻, 双目通红,哑声说:“我、我不要瑾儿,不要瑾儿了。”
宋煋说:“那你说,瑾儿以后再不是你李家子孙。”
李庆生硬着头皮道:“李瑾……与我李家再无瓜葛。”
宋煋从地上站起来,扭头对县令道:“大人,我走了。”
县令挥挥袖子,手里把玩着一堆镣铐,不屑地瞥一眼李庆生,骂了句“懦夫”,便又让人将牢门关闭,只留李庆生一人浑身冰冷地躺在草席上,凄风冷雨。
沈忘早早等候在牢门外,见宋煋同县令一起走出来,他眉心一拧,五十面带容光的县令,沉声问向自己心心念念的青年:“休书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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