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强制分开了那双修长的腿,正想不管不顾用景姒的腿发泄一次时,被景姒眼里的泪吓得顿住了。
景姒眼睛还是睁着的,泪就这样一滴滴滚落出来,洇没在细软的枕头里,他紧紧抿着唇,没发出一点声音,只是沾湿成一簇簇的眼睫和绯红的眼角,暴露了他的脆弱。
“……怎么还是这么爱哭。”一看到景姒的眼泪,伍霍就没法接着做下去了,甚至那处还软了软,有消退的趋势。
景姒就是他的克星,而景姒的眼泪,就是克他的法宝,偏偏景姒还很爱哭。
伍霍一个在北疆战场长大,见惯了生死离别堪称铁石心肠的儿郎,在遇到景姒之前,从未想象有一天,有人只需要用一滴眼泪或一个笑靥,就能让铁融石烂。
他从景姒身上下来,拧了帕子给他擦眼泪,“你这么爱哭,怎么能当太子?”
景姒也在努力止住泪意,听到他这话,哼了一声,不理他。
无论是身为太子的景姒,还是作为孤魂野鬼的“小寒”,一直以来都只有伍霍这么恶劣,屡屡把他欺负到哭。
直觉不能让伍霍知道这件事,否则这大坏蛋说不定不仅没有丝毫愧疚,反而觉得荣幸,更加乐此不疲地欺负他怎么办?景姒缄默不语。
伍霍也没想着他会回答,把帕子丢回盆里,伸手去摸景姒的额头。
刚才他一时气血上头,拉着景姒闹了一会儿,可别又害得他退下没多久的烧热又起来。
景姒这次没躲开,抱着被子乖乖让他查探。
“应该没什么问题。”伍霍嘟哝着收回手,他毕竟不是大夫,无法准确判断,像个老妈子似的嘱咐,“有什么不舒服就马上告诉我,生气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知道吗?”
景姒张张口,想让他别这么啰嗦,他父皇都没这么话多的,但话还未说出,肚子里便率先穿出一阵“咕咕”声。
伍霍一愣,拍拍自己的脑门,“宝贝,忘了你现在是人,必须得吃东西了。”
“你等等,我去给你弄。”说完,便一溜烟地跑出去了。
景姒看看外面,天色已经很晚,钟麓书院的饭堂肯定早就关门了,不知道伍霍要去哪儿弄。
想起伍霍给他弄来的那些玩具、零嘴,以为他有什么神通,景姒慢慢放下心来。
等了许久,肚子都已经饿麻木了,伍霍才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健步如飞地推门进来。
景姒真的饿极了,听见声音便不知不觉地坐起来,翘首以盼。
做太子的时候虽然事务繁多,但吃穿用度均少不了,还都是挑着最好的给他,做鬼的时候,虽然会嘴馋,却不会感到饿。这还是他第一次饿这么久。
“宝贝吃面吗?”伍霍说,“面粉藏的隐蔽,我找了许久才找到。”
景姒吃了一惊,“这是你做的?”伍霍竟然会做饭?
“饭堂里只有剩菜剩饭,宝贝怎么能吃那些。”伍霍把筷子细致地擦了几遍,挑起几根面条送到景姒嘴边,“张嘴,尝尝夫君的手艺。”
景姒还处于震惊状态,下意识就着伍霍的手吃了几口。
咀嚼咽下之后,景姒的眼睛亮了亮,面条做的清淡,却用了不少心思,汤调了许多配料,很合景姒的胃口。
不过他还在奇怪伍霍竟然会做饭这件事,便问了出来,“你怎么会做饭?”
姑且不论儒家所说的君子远庖厨,伍霍堂堂世家子小将军,怎么也轮不到他来做饭吧?
“拜我爹所赐,”伍霍的表情淡淡的,一边喂景姒一边说,“从我十岁开始,他便把我丢在军营里,让我与士兵们同吃住,还下令不允许任何人对我优待,否则就严刑处置。”
景姒也一边吃,一边听着他讲。
“军营里的东西我吃不惯,便跟在火头师傅身后偷学,久而久之,也就练出了一手厨艺。”伍霍说完,发现景姒没有张嘴,“怎么不吃了,不合你口味?”
“没有,我很喜欢。”景姒垂下眼帘,竟然心疼起伍霍来了。
难怪阿淼会说,伍霍身上有浓重的煞气。
北疆的战事有多残酷,景姒还是太子时便知道得一清二楚,就算过了几十年,北疆也依旧是葬送了大雍无数大好儿郎的巨型坟场。
伍霍十岁便在那里摸爬滚打,景姒这个旁观者都于心不忍。
“喜欢就好。”伍霍心里窃喜,他猜测景姒喜欢清淡的口味,特意调试了许久,还好猜对了。
景姒太瘦了,伍霍打算以后多喂喂他,把他养胖些。
接下来,两人一喂一吃,很快便消灭了小半碗面条。
景姒感到肚子有些涨了,便把伍霍端碗的手往外推了推,“吃不下了。”
“你就吃这么点?”伍霍皱眉,“再吃几口。”
“饱了。”景姒执意不愿再吃了。
事实上,景姒的胃口比这还是要大一点的,但受昨夜那场情|事的影响,他总觉得还有什么东西顶着他的胃,涨涨的很不舒服。
“好吧。”伍霍看景姒实在吃不下的样子,也放弃了投喂。
他握着筷子转了个方向,把景姒吃剩下的面风卷残云地扫进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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