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霍愣愣转头,看着脸色苍白的景姒,才意识到他的不对劲。
景姒脸色苍白,眼神却锐利得可怕,他问伍霍,“冷静了吗?”
伍霍不明所以,“姒儿……”
“我问你冷静了吗?”景姒拿出以前还是太子时,最能唬住人的威严神态,逼问伍霍。
“……冷静了。”景姒这模样,是伍霍所陌生的。他突然意识到,景姒不仅仅是他最亲密无间的枕边人,在百年前,还是一人之下手握大雍权柄的太子殿下。
“那就听将军的话,出去等着。”景姒冷着脸,“断绝父子关系这样的混账话,以后也不准再说了。”
虽然不知道伍霍与伍将军平日里是否也是这样相处,但方才伍霍的那一句“断绝父子关系”,让景姒这样一个旁观者都无法容忍。
若是因为他的缘故,让他们父子相悖,景姒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自己的。
景姒来,是想跟伍将军心平气和地谈谈,而不是来听人吵架的。眼下把他们分隔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姒儿,我就在门外,有什么事你叫我。”碍于景姒的威严,伍霍不得不屈服,他警告地看了自家老爹一眼,才灰溜溜地出去了。
伍将军看得啧啧称奇,“这小子也有听话的时候。”
景姒打了伍霍巴掌的那只手,现在还疼着。
想到方才为了逼真,打的重了些,也不知伍霍会有多痛,景姒心疼了一下。
“将军想跟我谈什么?”景姒叹出一口气,想借着方才的气势,掌握主动权,“如果是让我离开伍霍,那大可不必多说。”
伍将军却突然睁大了眼睛,惊奇道,“谁说我要你离开伍霍?能侍候你,是他三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这话说的实在太过惊世骇俗,景姒半天说不出话。
他看见伍将军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铺展开后,能看出是从一本书上撕下来的,边缘有些参差不齐。
伍将军把纸展开,对着景姒,来回看了几遍之后,突然两手抱拳,像是要下跪行礼的样子。
景姒吓得不轻,这是威逼不成,想通过买惨来恳求他们分开吗?一个将军竟然会使出这样的招数,大大出乎了景姒的意料。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止住了伍将军要行礼的动作,“将军,就算你这样做,我也不会离开伍霍的。”
“殿下,臣这是在向您行叩见礼。”伍将军没想到景姒会这样以为,方才见景姒三两句便震慑住了伍霍,他还以为殿下已经恢复记忆了,“您难道不记得了吗?你是太子殿下啊。”
殊不知,这两句话犹如蛟龙入海,在景姒心里卷起了惊涛骇浪。
他是前朝太子的事,伍将军怎么会知道?这样离奇诡谲的事,若不是发生在他自己身上,景姒是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的,但伍将军却一丝意外的神色都没有。
这事还有多少人知道?就算他是尊贵的太子,死而复生这样的事传出去,后果也是无法想象的,景姒光一想,就忍不住从脚板心冷到了头顶,把他当妖怪烧死,都已经是最好的下场了。
他后退了两步,意识到这是心虚的表现后,便又强自镇定下来。蹙着眉,以困惑的语气说,“什么殿下,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殿下不明白的话,看看这本书,看完便知臣说的是什么意思了。”伍将军从伍霍的书桌上,抽出了一本书,又细心地把那张他方才展平的纸塞进适当的地方,递给景姒。
景姒看清封皮上的字时,眼皮跳了一下,下意识想起了一个人,有着绿色眼睛异族面容的斛律铖。
因为书的名字,就叫《斛律遗书》,而伍将军接下来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想。
“这是我的师傅斛律铖将军,去世前留给我的,他告诉我,一百年后你会在钟麓山出现,让我把它交给你。”
说完这句话后,伍将军便再也没有开口,房间里安静下来,针落可闻。
景姒的眉狠狠皱起,心脏更是跳得紊乱无比,直觉告诉他,所有的谜底,就藏在他手中的这本书里。
深吸一口气,景姒翻开了书页。
从表面上看,这只是一本平常的兵书,景姒翻看完一遍后,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正苦恼间,他想起文人常用的藏头诗,莫非斛律铖也把信息藏在了每一句的开头?
果然,景姒用这种方法试了试,终于接收到了,斛律铖想要传达给他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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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霍在外面等得心急如焚,他脸上还留着五个纤长的手指印,破坏了俊逸的相貌,但他本人却毫不在意,满心都在担忧与伍将军独处的景姒。
又等了一刻钟,始终不见人出来的伍霍等不住了,他刚想破门而入,门却在里面被打开了。
伍将军满脸堆笑地走出来,走在他身侧的景姒脸色虽还有些苍白,但眼里嘴边也还是带笑的。两人相谈甚欢的模样,让伍霍大跌眼镜!
伍将军看了看自家的傻儿子,莫名有一种嫁女儿的心酸,他罕见地爱怜地抚了抚伍霍的脑袋,语重心长,“儿子啊,以后要好好侍奉韩公子,不可顽皮,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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