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褚颜还知道,那位被流言淹没的、被赋予恶魔称号的小王子的父亲,正是伟大的魔王。亲生父亲尚且如此对待自家儿子,褚颜都不得不怀疑魔王是不是被绿了,否则怎么会这么狠心把德尔菲丢进高塔上不闻不问许多年,而且用的是最极端的封印状态。褚颜在后来才知道当初那个只能用鲜血来解的阵法名为“血阵”,是一种最古老也是最传统的阵法,被封印中的魔会停止生长状态,附有魔法元素的尖刺禁锢着血液流转、骨骼增长、魔法施展,就像植物人的状态,只是他应该什么都感受不到,又什么都能感受的到。
真是惨。
手指被小巧柔软的指腹小心翼翼的碰了几下,银发孩子把他被铁丝划出一道细小伤痕的手指两手捧了起来,粉色舌尖在渗出血丝的地方轻舔,随即把受伤的手指含在了嘴里,似沾染上鲜血的殷红嘴唇在那道血痕上轻蹭。
褚颜慌张的把手藏到身后,气息不足的呵斥着“胡闹”,却见德尔菲已经磨磨蹭蹭的把头靠在他胸前,耳尖泛红,小声的说着:“不生气……”
褚颜哭笑不得,心里连连惊叫。
「哇哇哇真可爱。」
「你真是个禽兽。」
「我不是那样的人。」
「不过我觉得,他可能活的比你的岁数还要大,大概乘以十这样。」
「那就,有点萌不起来了。」
他动了动手指,却发现本来还存在着的那条细小伤痕消失的无影无踪。
银发孩子将他用厚厚白纱缠缚起来的手腕解开,当时破除血阵需要大量鲜血,褚颜就用碎石片将自己的手腕划破,伤痕很深,直到现在都没有愈合。也是幸好早就离开了魔族的领域,否则会引起大的骚动不可。
银发孩子从深蓝绣袍中拿出一个匕首,小巧精致的匕首把手上刻有金色浮雕,上面镶嵌着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闪闪发亮的像他眼睛的颜色。
“喂…!”
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面无表情的割开了自己的手腕,刀刃和皮肉摩擦产生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鲜红血液自划开处流淌下来。接着,他把自己的手腕与褚颜未曾痊愈的伤痕处相贴,在黑发人类制止他中与他额头相抵,安慰似的哄道:“一会儿就不疼了……”
“你这是为我疗伤吗?”
“嗯。”他轻声说,话如温柔絮语,“我想你快点,再快点好起来。”
就像孩子所说的,没过一会儿他们两个的手腕分开时,褚颜发现自己腕上的伤痕愈合的极快,皮肤已经光滑如初,完全看不出来曾有被划伤的痕迹,而银发孩子被刀割过的地方也已经很快的自愈。褚颜看到他手中的匕首,问道:“这是你的吗?”
银发孩子定定的看了手中泛着寒光的尖刃半晌,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好像在遥远的时空中有过关于这段的回忆,但是无论如何追寻都触及不到那片领域,犹如飞快的走马灯闪过脑海里,却怎样都抓不住。
夜晚降临,临近波斯海的小镇在深蓝夜空下举行篝火晚会,陆地与天空上相似的两个深蓝海洋恰巧可以对应在一起,天水相接,好像照镜子般神奇。人们将魔族和天族的战争化为饭间笑谈,纷纷调侃着不着边际的话语,比如“魔王的权杖是双头蛇变成的”、“天族的翅膀从远处看就是一团耀眼光斑”。“精灵好像也去掺了一脚,最后被打的狼狈回了老巢”等等。褚颜坐在最边际的地方,边为身边的小孩烤着肉串,边听四海为家的旅人在喝酒吃肉间大肆畅谈。
从这场战争中脱身出来的魔王很快就会回到王宫,然后发现即将成为他王后的褚颜已经逃了出来。
噫。
想想就兴奋。
在他们交谈的间隙,有个喝醉的男人左手扬起酒瓶,醉醺醺的向褚颜的走过来,他从高处凝视着黑袍中的人,忽然笑嘻嘻的去摘对方脸上的黑纱,满口酒气的嘟囔着:“老子看你的背影就知道长得很标致,让我看看,究竟我的猜测是不是正确的……”
猝不及防的褚颜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倏地向后退了一些距离,手中刚刚烤好的肉串掉在金黄细沙上,随即反应极快的用双手捂住脸。从前引起过的巨大骚动让褚颜不得不心有余悸,极力避免着被人窥看容貌的发生。
「宝贝,我感觉他是在找死,那我要不要也说一句“敢碰老子试试”?」
「可以试试呢。」
“天、天啊…美、美、美……”酒瓶在手中摇晃了几下就滚落了下去,醉汉的喘息在一瞬间变得粗重,裸.露出来的白皙肌肤攫住了他的双眼,他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想去触碰、抚摸,感受掌下滑腻的肌理是否像他想象中的一样,这种想要得到的心情已经濒临极限,只差一点就会膨胀爆裂。
黑夜是块遮光布,却完全遮不住这个人的耀眼。
其他人对最边际发出的声响纷纷侧目,不明所以的选择观看事态发展。
「恶念值10」
就在那只手即将碰到褚颜的肩膀时,喝醉的男人却在下一秒转移了方向,他像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一样摔到了褚颜的身后,随后又踉踉跄跄的顺着原来的方向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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