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颜佯装讶异,随口说:“哎呀,您制作的那件独一无二的衣服就这样摔地上了?您不心疼,我还心疼呢。”说着,他就弯下腰去,假模假式的将“衣服”小心的放在手里,呵护备至,看起来对这衣服满意至极。
“您说说,您怎么这么有才华啊。”他用双手捏住“衣服”的两边,抬高手臂,像是将其提了起来,放在阳光下仔细欣赏着构造和纹路,仍不停的感叹着:“这衣服简直不是给人穿的,是给神仙做的吧,不愧是您啊。有幸能穿到这件衣服,真是我的荣幸……”
在他磨蹭着说话的时候,裁缝已经将他身上乳白色的衬衫脱了下来,将湿透的上衣放置到长椅上,乔又伸出手,去解对方短裤上的金色纽扣。
褚颜为便于乔为他服务,自发性的跌到了床边,套着乳白长袜的脚在裁缝膝盖轻轻一踢,就见对方很顺从的单膝跪在地上。
窗幔无法遮挡住艳阳的情况下,褪去衬衫的少年国王的肌肤瓷白的反光,指尖不经意划过的每一寸肌理都像有着无尽的魔力,吸引观者忍不住去亵玩这份罪恶、玷污这份美好。乔与深海般颜色相近的瞳眸暗下几分,像在打开用蝴蝶结包装的精致礼物一样,慢慢将国王身上深色的短裤也褪了下来,直到只剩下贴身衣物。
褚颜大方的任他观赏。
看就看,又不是没看过。
而且,这种被无意间轻轻抚摸的感觉极大弥补了褚颜对多年不能碰到别人、别人也不能碰到自己这个诅咒的苦恼。
被白色长袜包裹的小腿修长圆润,乔将与衣服同样湿透的袜子扔到一旁,为他拿过一双新的长袜。随后伸出手,用手捧起国王的脚,目光便再也移不开了——自小养尊处优的国王鲜少自己走过路,那双足就像这人一样可爱,脚背上隐隐浮现着青色的走向,泛着淡粉色的脚趾悄悄蜷起,望进眼里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在乔要为他穿上长袜时,褚颜却双手撑住柔软的床垫,一脚抵在裁缝的胸前,语气中含着些许疑惑:“您不是做了配套的长袜给我?手上这件就不用为我穿上了,不然的话和那件“独一无二”的衣服有些不搭,是不是?”
裁缝含糊的应了声,手一伸,就从身边拿到一双透明的长袜,作势为他穿上。
褚颜见他作茧自缚,暗自乐不可支。
等到全部穿戴完毕以后,裁缝才退居到他身后,褚颜打量着等身镜中的自己,虽然看到的是一副被棕色毛皮覆盖的野兽模样,但他一时间也不能接受就这样赤身裸/体(仅换上干燥的贴身内衣)的出门,况且还要站在盛满鲜花的马车上,享受百姓的围观。
真是一件,羞耻度极为爆表的事情。
恰巧,身旁传来裁缝的问话:“您真的要穿着这件衣服出街游.行?”
褚颜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又是将他一顿夸耀,直夸得裁缝缄口不言,面色有些难看。过了好一会儿,裁缝又问道:“您还记得前段时间那位,被您从朝露深林带回来的男人吗?”
记得啊,不就近在眼前嘛。
褚颜心里这么想,可脸上却一怔,摇了摇头道:“男人?记得啊,说起来你和他长得还有点像……不过让我最记忆深刻的,还是那条逃走的人鱼。”他故意顿了顿,见裁缝期待着他说下去,接着感慨道:“那条红发人鱼长相和名字都和温莎一模一样,她的身材真是曼妙,如果她能为我一展歌喉的话,我怕会情不自禁的把所有宝物都堆在她面前,就为求得她一…笑……”
话音还未落。
褚颜目瞪口呆的看着镜中瞬间衰老的自己。
原本光滑的肌肤变成干枯的树皮,挺直的背也开始变得伛偻,他无措的将手抬起来,那本来锋利无比的兽爪也像突然失去了光泽,看起来像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WTF?!
褚颜回头望着裁缝,满脸的不可置信。
裁缝唇边又重新染上几分笑意,他泰然无若,像不知短短几秒钟国王身上发生的巨大变化,只将国王随手丢弃在床边的金色面具拿起来,细心的为他戴在脸上,挡住国王错愕的表情。
褚颜这时候又想起乔那番失去青春的言论,不由得泄气的呼唤道:“乔?”
裁缝不语,只兀自拍了拍手。
褚颜又恬不知耻的凑上去道:“乔?是你吧?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是你…其实我刚刚,是在跟你开玩笑的……”
这时,鱼贯而入的卫兵们将寝殿围的水泄不通,而后他们又自发的组成两列,目不斜视的要护送国王出寝殿。
褚颜看到牵在他们身上的细线。
这些身穿银白铠甲的卫兵们全然没有刚才七嘴八舌讨论的灵气,而是如同一具具提线木偶,表情和动作都僵硬到可怖。褚颜又看到那个说要守在门边等他换好衣服的红发少女,只一眼,不禁倒抽了口气。身着蕾丝长裙的红发少女身体是正对着寝殿门,她的双手也是置于腹前,而她的头却诡异的扭成一百八十度,颈骨咔咔作响,面对着褚颜的正是她拧成一个结的脖颈!
褚颜一下子躲到金发蓝眸的裁缝身后,讨好的拉了拉他的袖子,挤出一个要哭不哭的笑容,说道:“我害怕,不敢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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