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原一时有点懵,深觉不是杨大傻疯了,就是自己被他传染傻了。
杨祈北是什么人,是什么名声,这混蛋自己不知道吗?!
呃,也许还没傻过劲来,还真不知道。
总之,不管怎么说,他赵青原就算是个不怎么红的二三线明星,也不能把自己往臭水沟边靠啊!
互关?!
那就不是沾点臭气的事,根本就是自己往臭水沟里跳,滚上三滚下锅炸,好了,一盘臭飘十里的臭豆腐完美出炉,生人辟易!
他就不该为了丁点良心的隐痛,沾上这么个混蛋玩意。
好在现在止损还来得及,趁着齐哥还不知道这些破事,赶紧把杨大傻拉黑,以后打死都不管他,免得那混蛋想一出是一出。
还互关,哼!
赵青原气哼哼地正要挂电话,却听对方改了语气,用一种阴沉而森冷的语调,带着点古怪的放荡不羁,不紧不慢地说出一番让他震惊的话来,尾音甚至还有一丝小小的,调皮的昂扬。
“赵青原,我都想起来了。那一夜,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以及你都干了些什么。我的手上有足够让你惊喜到想哭的小礼物,开心吗?”
赵青原僵住了。
一股冰冷的寒意,带着种刺痛,从尾锥钻进来,直刺到他柔软的心底,扎得他那颗还不够硬、不够黑的心,血痕淋漓。
草!让你特么做那些多余的事。
赵青原紧紧捏着电话,指节泛白,沉默了片刻,他想张嘴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头干涩,声音嘶哑。
他努力吞了口唾沫,说:“……我不明白。”
电话的那一头,杨ET初次尝试不用自己的精神触须,而仅仅通过“语言”这种原始的手段来影响智慧生物。
他拿出了当年第一次捕猎时的审慎劲头,一字不差,一调不改地调用记忆中某个电影中反派的经典片段,抑扬顿挫地念着台词,试图通过威胁利诱,以达到他的最终目的。
人类的语言艺术真是相当麻烦,以及多余!
很简单的一件事,需要用一层又一层的累赘词句来包裹。
崎岖婉转,曲径通幽,半隐半露,用表面的意思来揭示底下更多更复杂的暗示和目的。
不同的种族,不同的习俗,不同的语言习惯,甚至不同的语调,都会让完全一模一样的话语,表达完全不同的意思,除了浪费时间和情感,衪完全想象不出这有任何意义以及效率!
尤其是这个文化传统极为悠远古老的华国,玩弄语言的艺术更是达到了极致。
或许,这就是人类如此情绪丰富,感情生动的原因,抑或是结果?
杨ET一时没有理清语言与情感的因果与逻辑关系,但是这一点也不妨碍他实施自己的“人文实验”。
听着赵青原沙哑的语声中隐隐传来的屈服,杨祈北满意地为自己点了个赞。
哈!非常好,选对了台词,再接再厉。
杨ET觉得自己可以尝试着稍稍根据他们之间的情况,来适当改动一下台词。他调动着喉腔中的声带,完美控制着节奏和情绪,继续说道:
“我认为人都有过去、罪恶和一些见不得人的事,许多活人其实早就死了,只是需要有人帮他们结束生命。比如我。但这不是你的任务,你不是命运使者。除非小麦落地枯死,否则一旦落地生根就会结成累累果实……①”
赵青原面色铁青,听着对方阴阳怪气地威胁着自己,听着听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等,等等等等!你让我捋捋,”听到好几句熟悉的句子,赵青原僵硬的脑细胞开始转动,疑云顿生,试探着问道:“……是《我知道你那夜做了什么》,还有《天生杀人狂》?”
“……”
杨祈北沉默了一秒钟,不是很甘愿地回答:“答对了。”
看来找太出名的台词用来威胁人,尤其是威胁一个内行的演员,容易被拆穿。
赵青原只觉一股火烧火燎的怒气从胸腔喷薄欲出,两只鼻孔都快冒烟能做烧烤架了!
这特么果然还是傻的,莫名其妙和他玩起台词接龙来了。
人吓人,要吓死人,这大傻知不知道啊!
“你……”赵青原英俊的面目被气得狰狞,青筋直绽,咬牙切齿地想咆哮,到底还是顾及周围人等,憋着气,心虚地又悄声问了句,“那你,真的全想起来了?那夜……”
“想起来了,而且我手上有照片,所以,你要听我的。”
既然初次“语言艺术沟通”实验失败,杨祈北也不想再次尝试说服被惊动的猎物。
他极为简单粗暴地,将“衪”自己记忆中的“影像”,瞬间合成一张非常清晰的高像素“数字照片”,用精神云触须通过电磁波把“照片”传给了赵青原。
照片上,是衪初来“贵地”,感受到某个合适肉身的灵魂信号消逝时,所看到的景象——
赵青原半裸着,被“杨祈北”压在身下,一脸“被猪拱了”绝望又恶心的神情,手上拎着只台灯正往“猪”脑袋上砸下。
第10章 试镜
赵青原的脑袋麻木而僵硬,仿佛被狠狠揍成个猪头,硬塞进冰块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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