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他说声抱歉,大杨树已经将“软脚鸡”一把扛到背上,脚下开始发力——用极微量的能量刺激腿部的经脉和肌肉,能在短时间内加强细胞的活性,虽然称不上“草上飞”,比起“猿人泰山”也差不了多少了。
“嗨——guy!”
俞清欢惊呼一声,被扛着跑远了。
阿七眼珠都瞪得快爆出来,狠狠一跺脚,一边招呼众人赶紧跟上,自己带头追赶。剧组的人楞楞地看着这神奇的一幕,眼神里都闪着不可言状的兴奋,讳莫如深。
啧啧啧!看吧!我就说……是吧?
懂的懂的!
眼看着杨祈北三蹿两跳的就钻进山沟,扛着人跳了“崖”,阿七一颗久经考验的心都蹦得乱了鼓点,差点从喉咙口蹿出来,脸色发绿。
直到看见两人倚着古松在“石舌”上稳稳坐下,俞boss还笑着对他们遥遥挥了挥手,阿七这才把心塞回胸口,憋着气指派各人守住周边,两眼死死盯着远处的两人,又让人赶紧去拿绳索、岩钉之类的救助工具,万一的万一这不省心的老腊肉失手,他还能试着捞一把自家的boss。
石台之上,两个人相倚而坐,脚下是缓缓飘荡的山岚,身边危岩峭壁,虬根盘结的古松伸着青绿未凋的枝叶,斜斜探向云海,让人有种乘龙驾云,此间非凡的幻觉。
杨祈北第一眼看到,就很喜欢这里,茫茫淼淼的云海,有点像是故乡星系的星云,虽然衪半点也不留恋曾经的过往,但看到这片寂寥孤单的云,又忍不住想静静地看看它。
透过松树的枝叶,细碎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午后的山风却还是有些刺骨,深吸一口气,从喉间到肺腑清凉如洗。
杨祈北看看俞清欢身上单薄的休闲服,将身上裹的绿大衣解开,随手一抖落,又长又大的棉袄裹住了两个人。
因为自己的身体状况,从没与“朋友”这么亲密接触过的俞boss略有些不自在,身边矗着这么一只大火炉,肌肤都像是要被灼伤,他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轻轻挪了挪位置,想给彼此间稍留点空隙。
杨祈北横了挣扎的“弱鸡”一眼:“乱动危险,冷!”
一边说着,他索性把大棉袄一裹,紧紧揽住动来动去的俞清欢,想想今天这个人类的遭遇,他难得地生出几分温情,想了想,学着电视剧里安慰人的招数,伸手在俞boss被山风吹得有些凌乱的柔软发间揉了揉。
再说一句:“做人呢,最要紧的就是开心……”然后下碗面给他吃?1
杨祈北扭过头,他并不觉得这个坚强的男人需要那些软弱无用的话语。
俞清欢被杨先生强摁在怀里,又被撸猫似的顺毛,再也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他的笑声清越,带着轻松与释然:“祈北兄,我也不是那么弱不禁风,我的身体状况怎么样,你这位‘主治医师’不是最清楚的吗?”
杨祈北侧头垂目,看着他清朗的笑容,扑面而来是清甜的“愉悦开怀”,他深吸一口气,悄悄咽下口唾沫,认真地劝道:“你适合多笑,你的笑容非常……甜美。”
俞清欢轻叹一口气:“幸好我是个大男人……咳!”说到一半,他突然想起来,面前这位当年的猎艳名单上可从来都是男女不拘,重要的是够美。
总不会是杨祈北对自己有什么心思?俞清欢心里不知为什么,有些不舒服,他抬起头,深深望着这个中年男人的眼睛,目之所及,是纯粹——像暗夜的星海。
目正,而思无邪。
“对不起。”
他微微笑着,认真道歉,为自己萌生的那点小人阴暗心思。
耳闻眼见未必是实,过往的经历也不一定是假,但他更相信这些日子朋友相交以来,自己的直觉。
杨祈北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珍惜地将凉丝丝冰淇淋口味的“轻松愉快”,一点点“舔”掉。
“谢谢。”俞清欢坐直身体,身边暖烘烘的,蒸得他都有点发汗。
谢谢身边这个沉默的男人给了他生的希望,谢谢这体贴的陪伴,没有同情与怜悯。
“不客气。”
杨祈北礼貌地标准回复,毫不客气地又吃了一份美味的“感激”、“友善”,夹着厚厚的“友情”或是“知交”?滋味浓郁,酥脆香甜。
他悄悄舔着唇,很想说点什么,做点什么让俞清欢能感激涕零,再来一份大餐!
人类的感情这么丰沛又复杂多变,也与他们原始的社会制度息息相关吧!对于俞清欢的遭遇,杨祈北也只是抱着对人类奇妙社会制度的好奇,安静地旁观。
婚姻、亲子、爱情都是曾经消亡或半消亡的制度与情感,在故乡星系上,繁衍的dna筛选机制出现,切断了亲情的最后一丝纽带,所有的繁衍都是有计划有目的,并且有明确针对性的,幼体是整个社会的幼体,他们的基因提供者需要尽的仅仅是提供遗传物质的义务。
“孤儿”、抚养关系、福利院等等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概念,他还需要学习体会。
说起来,他自己这朵精神云算不算孤儿呢?
祂们一族的繁衍也非常奇妙,大多数是在自身消亡之前,吸收大量的能量,与足够强大的精神体交构——并不一定是同族,然后诞生分裂出新的个体。新的个体除了传承到祂们一族庞大的遗传因子中的信息,也将会携带上异族亲体的一部分能力。所以,虽然大家都是同族,但每一朵精神云都会有微妙的能力差异,比如说,祂特别擅长释放情绪能用于掩护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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