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忙在一旁行礼,双臂交叠,伏地枕额恭敬道:“郎君,婢子替娘子送了补身的羹汤来。”
赵谌一时没说话,她们也就不敢吭声,一个低着头,一个伏着地。他的视线从春草移到放置一旁的食盒,目色深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他低沉道:“进来吧。”
几名婢女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春草起身,拎着食盒小步挪进门内,再一次跪坐行礼,而立春则小心地将竹帘放下,室内顿时安静下来。
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幽幽地散开,赵谌五官灵敏,立刻就闻到了,但府内只拘着婢女们的衣服发型,却管不着年轻女孩子们插戴甚样钏钗,身上挂的甚样香囊,或者裙下遮掩着的绣鞋是个甚样的图案。
他不喜熏香,不过春草不是他近身的婢女,不清楚这一点也实属正常,是以他这会儿也懒得说什么。
“范氏做的什么羹汤?”他随口问。
春草面色微红,神色镇定道:“娘子给大郎独做的羊蹄儿汤,已是撇去了油沫,暖身养胃,另一碗是给郎君做的荷叶饮,取荷叶茶叶与山楂同煮,解暑去热。”
赵谌点了点头,示意她把汤取出来。
春草忙掀开食盒盖子,从上面一层小心端了碗出来,荷叶饮冰镇过,碗沿浮起几缕凉气,这其中又夹带着一丝甜腻腻的香气,不甚明显,却又无法忽视。
赵谌看着靠近自己的女子,随着对方接近,那香气更浓了几分,不由让他有些烦躁,于是放下书,伸手将寝衣衣襟扯开了些,露出了精壮的胸膛。
春草的心跳顿时快了几分,红霞一路蔓延到耳后,连捧碗的手都有些颤抖。
自她随娘子嫁入府中,这还是头一次,她离男主人这样的近。往日里近身伺候将军的都是立秋她们,不过没一个被将军收用,春草虽羡慕,倒不至于妒恨。
可是此时,她已经有些手软脚软,一想到若自己的念想得逞,日后无论是英武的郎君还是荣华富贵,都将唾手可得。
她下定决心,便微微伏低身子,酥胸半露,肤光胜雪。
当一个女人企图诱惑时,男人通常都能很快意识到。
赵谌年轻英俊,位高权重,自十来岁初通人事后,身边就不缺自荐枕席的女人。他接过那碗荷叶饮,春草却并不马上放手,而是软绵绵地顺势依附过来,微丰的身子贴上了他的手臂,香气愈发浓郁。
“夫主……”春草仰起头,湿润的眼睛看向他。
严格说来,她这一声并不出格,因为范氏的陪嫁媵婢,本就属于赵谌所有,但凡他想,都可以成为他的妾室。所以在春草眼里,无论范氏愿不愿意,赵谌都是她的夫主。
这一晚也不知是不是天气炎热的缘故,赵谌感到十分燥热,他面对春草的主动,心里没什么犹豫。纾解一番,也比冲凉水要好。
他哂笑一声,把荷叶饮搁到一边,道:“过来。”
春草激动地几乎要颤抖,她成功了!
她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挪到胡床边,探手轻轻掀开赵谌的寝衣,柔软的手一路轻抚到他结实的小腹,然后俯下头……
赵谌没准备此时收用春草,只是打算速战速决。他唯一没想到的,就是在内室睡得正香的赵元,竟然恰好就在这个时候醒过来。
第8章 凉茶
赵元几乎算是酣睡了大半天,总算是把泻肚子失去的元气给补了回来,干脆饿醒了。内室里只有一盏落地宫灯发出的浅红色柔光,隔着几层床幔显得昏昏暗暗。
他掀开垂幔探出脑袋瞅了瞅,见内室竟然没有一个婢女守着,就知道他爹肯定在外头待着呢。
“啊哈……”他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下榻汲了鞋子往外头冲。他爹肯定准备了吃的等着他,也不知道这顿能不能吃些硬货,实在不想喝米浆了啊。
赵谌耳力出众,赵小元那头穿了鞋子,他就听到了动静,只是自己这头已到了关键时候,喘了几口粗气刚准备推开春草,那小子就亟不可待地推开内室的隔扇,一副“我醒了阿父你是不是很惊喜”的表情蹦跶到了他跟前,然后就被眼前的画面惊呆了。
“啊!!!”这是看到自己老爹不和谐画面的窘迫尖叫。
“啊——!!!”这是猛被推开一回头看见一人站在后头的惊恐尖叫。
立春等人掀开竹帘子时,就看到了一脸无辜的大郎,黑着脸的郎君,以及软在地上衣衫半露的春草。她们自小在内宅长大的,做得又是男主人身边的活计,立刻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不由倒吸了口气。
这爬床的婢女后果各有不同,郎君心思向来不在后宅,早先倒有一两侍妾,都是同僚相赠,后来国君赐婚皆打发了出去。娘子多年未育,按理说郎君纳了春草也顺其自然,但被大郎瞧见了,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赵谌掩了衣衫坐起,看见儿子那小眼神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偷瞥自己,顿时怒火万丈。至于这怒气里有没有夹带窘迫,也就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先把春草带下去,”他沉着脸吩咐立春,“单独选个院子安置,不许在后宅随意走动。”顿了顿,又道:“算了,带她去范氏那里,着她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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