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叶宇保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继续坐在角落里发呆,而朝闽的手一直放在他的肚子上,偶尔他会看到朝闽露出一种诡异而满足的表情。
他突然就不敢深究朝闽脑子里在想什么,他担心话题会转到男男生子上,这个所谓的武侠世界,还有什么事情不敢发生吗?
坐了半个钟的轿子,他们又坐了船,海路走完又上了马车。在四匹白马飞驰往前的时候,叶宇终于忍不住问:“我们是要去哪里?”
这路途也太远了,他跟朝闽已经相看两相厌了一天半。
朝闽神色恹恹地闭着眼睛,他用手指抵着自己的眉间,似乎在压抑什么,听到叶宇的问话也没有睁开眼,只是轻声说:“你不觉得路途熟悉吗?”
叶宇立刻去拨开马车的帘子,一条熟悉的大河出现,而他们的马车沿着河水一直往前飞奔。
这不是昆仑长河吗?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现在这种时间应该是武林各门派高手赶到昆仑门的日子。个个都是来杀朝闽的,而现在朝闽拉着他要上昆仑门干什么?
去将那些违逆者一窝端?别开玩笑,昆仑门是什么地方,天下正道领导者,武林第一大派,高手多到跟虱子差不多,现在加上一大堆外来高手。他们现在去昆仑门,不是给人送菜吗?
就算朝闽是大魔王,也扛不住这么多高手的唾液啊。
朝闽仿佛没有感受到叶宇焦躁的情绪,只是淡淡地说:“我要上天池,在昆仑门山峰最高处。”
叶宇连忙问:“上去干什么?”洗澡?
朝闽终于懒懒地睁开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慢吞吞地说:“给你摘朵花,养在天池里千余年,这是唯一能让代替种子的东西。我说了,不让你死。”
种子太久停留在叶宇体内就是在扼杀叶宇,朝闽只能将手提早伸到昆仑门里。
其实还不是时候正面对上昆仑门,他的力量没有彻底回归,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对抗昆仑门隐居不出的老不死。
叶宇表示,听了觉得好感动。如果这家伙不是朝闽的话,他确实会很感动。因为他老觉得朝闽对他这么好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不单单是为了他的菊花吧。
他们没有走水路,而是一路来到万层阶梯,马车直接往阶梯上飞驰,一点颠簸都没有,白马跟长了翅膀一样。
马车最终停到剑意石场,锋利的剑气藏在石缝下面,让人通体发凉。
似乎对朝闽的到来有所感应,昆明大门轰然而开,数百个青色衣袍的剑者纷纷飞跃而去,长剑出鞘,剑指马车。
朝闽似乎没有跟人寒暄的耐性,他慢悠悠地伸出手,洁白的手指纤瘦无比,给人一种孱弱的感觉。手指微微撩开帘子,朝闽声音不大,却瞬间响彻整个昆仑门。
“我为救妻而来,拦我者,死。”
这句话,没有半丝柔情,只有杀气腾腾。
第53章 情非情
昆仑门最高峰,天峰。
云雾缭绕间,一泓飞泉水凌空碰碎在巨大的山石上,又形成清澈的泉瀑从山体环绕而下。
在泉瀑旁的山峰半空处,建造有昆仑门的飞凌楼。楼内曲廊上,一个穿着与门内弟子同色袍衣的老叟,正闭眼用手敲着棋盘。坐在他对面的是一脸严肃的掌剑雪融,在昆仑门内,如果担任的是掌剑的职位,只要不出意外,那么就是理所当然的下任昆仑门掌门候选者。
曲廊外,飞泉潺潺流过。
雪融已经换了一身白衣,与发同色,加上面容冷峻,整个人自有一股肃杀冷情的气质。
“怎么不落子?”似乎看出雪融的心不在焉,老叟又敲了敲棋盘。
雪融冷漠地看着棋盘,“师叔,为什么叶宇还活着?身为魔门种子的容器,身为唯一的死棋,朝闽竟然还没有下手。他有什么目的?”
被他称呼为师叔的老人无聊地睁开眼,然后看到雪融那张乏味的脸,一时更加没有兴趣。
他上次在河边亭子里堵朝闽,结果跟朝闽斗一场回来后,这个口口声声师叔的不孝徒辈,竟然还敢在旁边对他射冷眼刀子。
那架势就是他没有将朝闽的头提回来是罪大恶极,不可原谅的。
以后让他掌管昆仑门,昆仑门不知道要变成什么刻板无趣的门派呢。
老叟,也就是这一任昆仑门掌门苏镜摇摇头说:“你上次不是看到朝闽怎么对待叶宇,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很可能是朝闽对叶宇产生了……情。”
情一字,说得又轻又沉。
雪融立刻嗤笑,要在他冰山脸上看到一丝表情实属不易。“那个疯子也有情,对自己选中的容器?这种杀戮自己整个家族,杀死恩师朋友的怪物,不配有情。”
苏镜倒是没有反驳他的话,只是目光平静地看着棋盘,“这是唯一的答案,不然他怎么会容许自己一手好牌打成烂牌,就我所知,种子早就该发芽开花,就算朝闽不动手,叶宇也该入魔死亡。可是绿潇子为叶宇在门里留下的长命灯,却没有熄灭。”
没有熄灭代表,叶宇没有生命危险。朝闽不知道要付出多少心血,忍下多少痛苦,才会这么摧残自己的能力,将种子硬生生打压下去护住叶宇的命。
种子越是有活力,就代表朝闽的能力越强悍,也代表叶宇越容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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