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半天,她说:“车炀好像有点儿紧张。”还小声道谢,怎么这么可爱?
戚学覃一手拿着听筒,另一只手还在疯狂的整理领带。听闻此言,他想象出那副场景,动作一顿。
车炀终于回来了!
还愿意和自己见面!
戚学覃摸了一把乱糟糟的胡茬,果断下了决定:“五分钟后把车炀带上来——不,还是我下去找他好了!”
挂断电话,他迅速去卫生间剃胡子,还心情颇好的哼着歌。
什么乔钰诩!果然比不过他堂堂大总裁。
车炀应该是气过了吧——戚学覃乐观地想着,三分钟后就从专属通道下了楼。彼时的骆泗已经像珍稀动物一般,周遭围了一圈儿人,闷得他喘不过气来:“戚总还有多久下来?”
“车炀。”戚学覃喊了声,人群呼啦一下散开。他缓步上前,做出一副冷静从容的样子:“你终于来了。我们上去说话吧。”
自以为绅士地伸出一只手,员工们的目光下,男人做派充分,静静等待骆泗的回音。
骆泗摇了摇头,面带警惕:“就在这儿吧。我是来找乔钰诩的。”
戚学覃面上的志得意满僵住了。
准备起哄的人群也骤然一寂,左右望望,各自默契的散开。休息区瞬间只剩两个人,一个大总裁,还有一个是传闻中的暧昧对象小明星。
有人想起前几天乔钰诩的插手,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把头深深埋进办公桌里,免得被殃及池鱼。
“他解约了。”戚学覃说:“所以我也联系不上他。”
骆泗仰头,看戚学覃抹了一把头发,淡淡道:“解约金很高,几乎是他这些年来的所有片酬。”
他这么说,只想让青年知难而退。如果现在执意去找乔钰诩,只能和他一起面临贫困潦倒的境地。
骆泗心底却有了谱:看样子命运之子真的回家了。
“戚总有乔钰诩的联系方式吗?”
戚学覃烦闷,揉了揉头发:“一个家住四线小城的人有什么好挂念的——车炀,你来找我,莫非只想说这些?”
看样子戚总也什么都不知道。骆泗失望地起身,朝戚学覃告别:“谢谢,那我走了。”
男人一愣,一把抓住那只手腕——骆泗轻巧的挣脱,淡淡提醒道:“戚总,大家都看着呢。”
戚学覃条件反射性的瞟了一眼,看到数只瞬间埋下去的脑袋。
就这一耽搁,骆泗已经到了门边,径直离开。
不去管身后大声发火的戚学覃,他忧心忡忡回到公寓。
《荒国之爱》杀青后,《密室逃脱》的邀请函也再度发了过来。除了他自己,苏莓映、周景州也在邀请之列,据说节目组是要做“怀旧一期”。
但因为少了乔钰诩,骆泗总觉得不太对味,心里沉甸甸的。
真人秀拍摄完成,几乎再没有通告。《荒国之爱》的制作已经进入尾声,王导雄心壮志的报名了D国电影展,势要在国际舞台上一决雌雄。
没有经济来源,骆泗再度开起了花店。他去乔钰诩的老家找过三四次,依旧什么线索也没有。
见他心情不好,周景州苏莓映二人也问过许多次,撬出骆泗的回答后,纷纷加入寻人大队。
周景州是最迟知道同志纷争的一个,气得当场就要发博,被骆泗拦下了。他还是躁得不行,脊背宽大,在窄小的花店里转着圈儿:“不可能的,车炀你那么直,怎么会是同性恋呢!”
苏莓映抿唇。骆泗沉默片刻后,轻声道:“那万一我是呢?”
周景州继续转圈,一点也没被影响:“那关他们什么事,怎么管这么宽呢!”
得到好友的支持,骆泗低头一笑。这些日子来,他终于想通了。
他喜欢乔钰诩。
但是他承认得迟了。
没有丝毫线索,日子一天天被磨去。不知不觉到了寒冬,一个冰凉的清晨,骆泗躺在床上,被急躁的铃声吵醒。
“《荒国之爱》入围电影节了!”
王导激动得不行。如果真能拿奖,那可成了他的回春之作。
骆泗揉揉眼睛。床上空荡荡的,这么些日子,他还是没能习惯独自醒来的清晨。
既然电影入围,D国的电影展势必得去一趟。头等舱里,王导、编剧,各位主创都在,只少了一个人。
乔钰诩。
念叨着这个名字,骆泗拍拍大衣上的灰尘,下了飞机。周景州在他旁边说些有的没的,想逗他开心:“这次咱们厉害了诶!最佳同志电影,最佳男演员,最佳配乐,最佳画面……随便拿一个,回去身价蹭蹭涨啊!”
骆泗低笑,轻轻应了声是。《荒国之爱》入围的事早已在国内传开,作为两名男主演之一,外界对车炀的评价也在悄然变化着。
不过他暂时没心情去关注。
D国的天空灰蒙蒙的,像是时刻准备下一场小雪。中心广场人声鼎沸,大厦的墙壁被染成金色,购物中心塞满最新的潮流。
还有两天,颁奖仪式便要开始。被苏莓映他们拉出来逛街,骆泗低着头,眼神落在地板上。
“哇,车炀你看!”周景州拉了他一把:“这里的LED屏还要转播新闻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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