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俊瑞不为所动。
李大原对儿子说:“瑞瑞,咱们去姑姑家拿大红包去。”
小俊瑞从口袋里摸出舅妈给的红包:“我不要,我有红包。”
陈赞几乎要笑出声来,蹲下身对他说:“瑞瑞跟爸爸妈妈回去吧,明天哥哥就去你家。”
小俊瑞这才松口:“好。哥哥来我家,我还要和哥哥一起睡。”
陈赞点头:“好,好,和哥哥一起睡。”
谈天在自己家门口看热闹,本来还觉得挺好笑的,但是一听说“还要和哥哥一起睡”,顿时怒从心起。操,自己都多久没和陈赞一起睡了,居然让这么个小屁孩先占了便宜,简直是太过分了。
他真想就这么冲过去,将那小孩抓起来扔他妈身上,赶紧带走,别再粘着陈赞,看着就烦。
等李俊瑞和他爸妈走了,谈天满脸不高兴地走过来,对陈赞说:“小孩子就是麻烦。”
陈赞笑着说:“不会啊,我觉得挺好玩的。”
谈天几乎要喷火了:“你明天还要去县城?”
陈赞说:“还没定是哪天,是要去我姑家拜年的。”
“一定要去吗?”谈天不甘心地问一句。
陈赞觉得奇怪:“干嘛?你有什么事吗?”
谈天悻悻地摸了下鼻子:“没事。”
陈赞耸了下肩,又发神经了吧。
然而这个年刚过完,陈赞家就出事了。
正月还没过完,陈赞妈妈和二婶就从二婶她哥的孵化场买了一批小鸡回来。
小鸡要进行疫苗接种,这样才能预防鸡瘟。那天刘双双从防疫站买了一批家禽防疫药回来,和张明丽于碧莲三个人在养鸡场内忙了一整天,给小鸡们滴鼻接种疫苗。
由于小鸡的数量太多,足有五百多只,三个人从早忙到晚,对外面放养的大鸡也没多留意,只是给它们喂了三次食。
到天快黑的时候,于碧莲去关鸡,发现鸡舍里少了很多母鸡,她有些狐疑,这天都快黑了,鸡怎么还不进鸡舍。便出去查看,发现好多只母鸡都躺在了地上,腿脚都伸直了。吓得于碧莲大喊:“双双,明丽,快来,鸡出事了!”
三个女人看着满地的死鸡,大惊失色,捡起一只鸡来一看,早已死僵了。
“发鸡瘟了?”张明丽难以置信地问。
刘双双迟疑地说:“不可能吧,我们每只鸡都按时接种疫苗了啊。今天早上放出去的时候,鸡还活蹦乱跳的,并没有缩脖子啊。”
空气中有一股怪异的刺激味道,于碧莲拿着鸡凑到鼻子下一闻:“好大的农药味!”
刘双双和张明丽一检查,发现果真如此,分明就是敌敌畏的味道。陈昌隆和陈昌盛闻讯赶紧过来了,愁云涌上几个人的心头,五个人将死鸡收起来清点了一下,足足有两百一十多只,还有几十只缩着脖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看样子也是吃了那些东西。
五百只下蛋的母鸡,这一下子就要去掉一半,大家看着堆积成山的死鸡,眉头深深地锁了起来。
陈昌隆兄弟俩一口接一口地抽烟。陈昌盛说:“肯定是有人给我们下药了。”
陈昌隆点点头:“这还用说么?”
刘双双和张明丽在一旁抹起了眼泪。刘双双带着哭腔说:“缺大德的,谁这么见不得别人好。”
于碧莲看着这四个人陷入悲伤之中,特别不忍心,转身去给那些还没死的鸡对肥皂水喝,想着也许还能挽救一下。
张明丽问:“怎么办?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不行,我去找村长。”陈昌隆站起身,扔掉烟头,抹了一把憔悴的脸,往村里走去。
陈昌盛也跟上大哥的脚步,一起去了。
几个女人转身回了鸡舍,将那些萎靡不振的母鸡拣出来,给它们分别灌肥皂水。
很快,村干部和一些村民都来了,大家被铺天而来的农药熏得直皱眉,这是显而易见的下毒药。
“真是有人下农药啊,真缺德!”
“哪个红眼病看人家发财了,看不过眼吧。”
“真倒霉!”
“死了这么多鸡,都是下蛋的鸡,多可惜啊!”
“这损失起码有好几千块啊。”
“……”
大家七嘴八舌地小声议论着。
村长和村支书看了一下现场,支书说:“这明显是有人故意投毒,要是抓到了,可以到派出所去告他。”
村长问:“你们看到是谁做的了么?”
陈昌隆摇摇头:“没有。我们全都在忙,今天双双她们在给小鸡接种疫苗,没怎么出去,不知道有谁来过。”
支书说:“今天有谁看到谁来过后山?只要是来过的,大家都可以说说。”
一时间大家都不做声了,这就等于指证啊,是要担负责任的。
陈昌隆有些期待地看了一圈乡邻,但是暗淡的天色下,大家的表情都有些模糊,陈昌隆充满希望的心慢慢沉寂了下去。
虽然知道这事是有人故意为之,但是因为缺乏证据,最后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全家人在后山挖了一个大坑,将这些含冤而死的鸡们埋了,一共死了二百四十只,下蛋的母鸡一下子去掉了一半,这等于每天的鸡蛋收入直接缩水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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