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巧在门外跺脚,一边不住地埋怨:“在不在家啊,在的话就赶紧给我开门,冷死我了!”
过了大概十分钟的样子,谈天和陈赞才将门打开,他们已经努力收拾罪证了,希望不会被他姐看出端倪来。陈赞心里十分后悔,怎么就大意了呢,不该在家偷腥的啊,千万别被姐察觉出来了。
陈巧听见门开了,谈天先从里面出来了,他伸了个懒腰,假装刚睡醒:“巧姐,你不是去同学聚会去了,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和陈赞在做作业,然后睡着了。”
陈巧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坛子你也在啊。”又看了眼正在揉眼睛的陈赞,“你们怎么把门给反锁上了?”
陈赞露出惊讶的表情:“反锁了吗?我们写作业写得累了,说要睡一觉,我去把门关上了,难道随手把门反锁上了?一定是我在学校反锁门成习惯了。”这谎话撒得确实不太有破绽。
但是他们都忘记了自己无法掩饰的脸色,冬天睡觉脸会红没错,但是陈赞的嘴唇为什么也那么红呢,而且陈巧还隐约从弟弟的毛衣领子后的颈脖上发现了一个红点。若是没有经验的人,大概会以为被蚊子叮的,但是陈巧并没有陈赞想的那么纯洁,她和王文俊早就偷尝过禁果了,所以很清楚陈赞脖子上的是什么。
“巧姐,我先回去了啊。”谈天拿了自己的书,逃也似的回去了。
陈巧把陈赞扭到他屋里,陈赞虽然刚才已经开过窗了,但是屋子里的淫靡气息并未完全消散。陈巧的脸一下子变得极其难看:“陈赞,你们刚才在做什么?”她的声音都有些难以抑制的颤抖。
陈赞心头一震,被她发现了,他脸上露出尴尬的形色,有些撒娇地叫了一声:“姐!”
陈巧抓住他的胳膊,眼圈都有些红了:“你说啊,到底在做什么?”
陈赞不好意思地说:“就那个,我和坛子在打手枪。你不知道,男生会经常一起做这个的,因为比较刺激。”他的意思是男生会互相打手枪,这倒是实话。
但是陈巧并不相信事情就这么简单,她伸出手指抹了一下陈赞的嘴唇,又用手拉开了他的衣领:“难道男生还经常一起亲嘴,吻脖子?这也是为了刺激?”
陈赞一个头两个大,他姐怎么什么都看出来了,他低了头不做声。
陈巧努力克制了一下情绪,然后小声地问:“小赞,你和坛子两个——是不是同性恋?”
陈赞眼睛倏地睁大,惊恐地盯着陈巧:“姐,你、你怎么知道的?”
“那就是了?”陈巧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用手捂住嘴,掩住哭声,眼泪却唰唰地往下淌,她用另一只手抓紧陈赞的胳膊,“你跟我说实话,你们其实是在闹着玩的对吧?你们并不是真的同性恋对吧?”
陈赞想过有一天要出柜,但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早,面对泪眼婆娑的陈巧,他想起谈天温柔的眼神,缓缓摇了摇头:“姐,我们没有闹着玩,我们是真的彼此喜欢。”
陈巧用力拍打陈赞的手臂:“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怎么变成变态了啊?你还是我弟弟吗?”
陈赞心里十分不好受:“姐,同性恋不是变态。”
陈巧再也抑制不住,大声地哭出声来,对陈赞吼道:“你说不是就不是啊?你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看这样的人吗?人人都当变态一样看待,人人都当瘟疫一样避着!谁都瞧不起你们!你还要不要活了?”
陈巧工作的那家公司,技术总监是个美国回来的留学生,他就是个同性恋,虽然公司的同事当面不会跟他说什么,但是背地里却各种轻视鄙夷。陈巧刚一去,就被人拉住告诫了一番,说总监是个变态,说不定还有艾滋,千万不要和他单独出去。所以尽管那个技术总监能力十分优秀,长得也很帅,也常常是独来独往的,除了老板,没有人愿意和他有更进一步的接触和交流。
谈天在自己家里听见陈巧的一声暴哭,吓得心肝一颤,赶紧往陈赞家里跑。
陈巧伤心得几乎站立不住,陈赞正在努力托着她,使她不坐到地上,他也含着泪:“姐,姐,你别这样,我知道我们这样很难,所以我想你能够同情我们,支持我们。姐,你不要也把我们当变态看好吗?我和坛子都很正常。”
谈天从外面扑进来,顺手将门关上:“小赞,巧姐她……”
陈巧听见谈天的声音,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股力气,扑上去就扭打他:“死坛子,肯定是你带坏我弟弟的对吧,小赞他那么乖,从来都不做错事的,一定是你带坏他的。”
谈天站着任陈巧打骂,这事确实是因他而起的。
陈赞走过去,拉住他姐:“姐,你别这样,不是坛子的错,是我自己也喜欢他,他没有带坏我,我也喜欢他啊。”
谈天既感动又难过地看着陈赞,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巧姐,对不起,请你原谅我,也请你一定要成全我们。”
“成全?”陈巧哭闹过一阵,理智终于回来了,“不可能!”她斩钉截铁地吐出三个字。
陈赞和谈天都愣住了,互相看着彼此。
陈巧说:“这事没得商量。你们才多大,就谈什么感情和成全,全都是你们一时冲动,全都是错觉。你们必须得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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