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羽摇头说:“可是,我不想谈恋爱。”
谈天说:“陈赞帮不上你的忙,你还是自己想办法解决吧。”说着揽着陈赞的肩推着他就走。
陈赞回头去看孤独地立在灯下的沈小羽,觉得十分不忍心,挣开谈天的手,跑回去对沈小羽说:“沈小羽,你不想谈,谁也没办法强求你。你可以非常明确地跟他们说,你目前不想谈朋友,如果真有心,等到你考上大学之后再来追求你。大胆些,直接些,你可以做到的。”
不等沈小羽说什么,在谈天跑过来抓人之前又跑了回去:“走吧,坛子,我们回去。”
谈天跟上他的脚步,有点小埋怨地说:“干嘛要跟她说那些啊?”
陈赞苦笑一下,谈天怎么会理解自己的心思呢,他淡淡说:“不为什么,她是我们的同学啊。”
谈天心里有点不满,但是又不能说陈赞什么,只仰头对天感叹了一句:“报应啊!”
陈赞斜睨他:“什么报应?”
谈天嘿嘿笑:“沈小羽知道自己长了张招蜂引蝶的脸,自己还那么张扬,爱出风头,你说是不是容易招来一大堆苍蝇?”
陈赞叹口气:“这也不是她的错,每个人都想做到最好,她只是想展现自己而已。”
谈天不以为然地切了一声,这个话题就此揭过了。谈天知道,沈小羽多半是喜欢陈赞的,但是陈赞并不喜欢她,这就足够了,自己就放心了。
不过自这之后,沈小羽一改往常的清冷孤高的模样,变得开朗大方起来,非常爱笑,并且每次遇到前来表白的男生,都会很温和有礼地拒绝别人,这么一来,居然还真摆脱了不少纠缠,并且还赢得了不少同班同学的维护。
陈赞不知道沈小羽的开朗是真是假,但是这种情况,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十一月下旬的时候,学校破天荒地举行了一次全校性的秋游活动,路线是沿着丰水河向下,然后过春风桥,去爬河对面的鱼台山。鱼台山是本地最高的一座山,当地的电视差转台就设在鱼台山的顶峰鱼背峰。
鱼台山离栖凤镇有七八里的路程,离得也不算远,山上有很多枫树,每到秋天,在秋风的浸染下,枫叶便如火如荼地燃烧起来了,实在是当地的一大胜景。此际正好是枫叶正红的季节,学校领导居然也动了诗情,放了一帮学生去爬山。
对学生来说,出了教室和校园,就如同出了牢笼一般,所以一听说可以爬山,整个学校就走得只剩下教职员工了,比平时放假还空旷,因为放假时,还有离得远的同学留校不回家的。
从二中校门到丰水河,从丰水河到鱼台山,全都是二中的学生,队伍拉得足有好几里路长。谈天和陈赞也在这队伍当中,甚至连郑伯齐这样平时只会读书的学生都去了。
秋阳当空,秋风送爽,实在是一个好天气。谈天和陈赞同了宿舍里的一群男生,不走寻常路,抛开从山脚一直修到山顶差转台处的土公路,专门拣以前人们上山砍柴走的小路往上爬。这路程是短一些,但是由于走的人少,灌木丛生,路的上方已经被藤蔓植物缠满了。大家猫着腰在小路中穿行,偶尔能找到一些能吃的野果子,倒也有一番乐趣。
郑伯齐也跟着他们一声不响地爬着。陈赞知道郑伯齐是县城人,长得细皮嫩肉的,平时也很少见他去运动,担心他体力跟不上,结果很意外,他居然也不掉队,一直牢牢跟在大伙儿后面,虽然发脚有点湿,但也没听他叫过一声累。
大家钻出一片灌木丛,停下来抹了一把汗,抬头看见差转台已经近在眼前了,不由得松了口气:“马上就到了。”
但是他们很快发现,没有路了。眼前是一个六十度左右的斜坡,斜坡是灰黑色的石灰石,几乎寸草不生,只有石头的缝隙间长了几棵顽强的灌木。这坡也不是不能爬,但是要爬上去得费一番劲,而且是要经常走山路的人才上得去。
大部分人都没问题,他们这群孩子多半都是农村来的,在他们这丘陵地带,几乎算得上是在山路上滚爬长大的。只有郑伯齐这个城里孩子没走过这样的路。陈赞心细,他注意到郑伯齐抿紧了唇,看着那道六七米长的山坡不说话。
陈赞说:“这个坡有点陡,大家小心点别滑下来了,擦破了皮难得痛。坛子,你走前头,我们一个一个上去,不好走的地方互相拉一把,大强你走最后吧。”
谈天听话地第一个往上爬,陈赞推了一把郑伯齐:“跟上去。”
郑伯齐知道这事陈赞在帮自己呢,也不客气,赶紧跟了上去。陈赞在后面也跟上,爬到陡峭处,陈赞说:“坛子,上不去了,拉一把。”
谈天回头来,发现自己后面并不是陈赞,而是郑伯齐,他疑惑地看一眼陈赞,陈赞笑嘻嘻地说:“赶紧拉人吧。”
谈天明白过来,让郑伯齐开口求他,可能性太小了,所以陈赞才这么安排的。他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很义气地拉了一把郑伯齐。陈赞自己则完全不需要人帮忙,自己手脚并用,跟在谈天和郑伯齐后面,稳稳当当地往上爬。
就这样,大家顺顺利利地爬完了陡坡,穿过一段没有路径的枫树林,上到了鱼背峰。他们是最早到达山顶的一拨人,这个时候大部分人还都在山腰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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