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语接过空碗,他早就习惯了,想当初他烧的饭菜,严成周能吃四五碗小碗的饭呢。
管家只觉得今天在不断刷新他的世界观,都要不认识了。他的雇主,严董,全名严成周,严家这个巨鳄的家主。看似如同贵族般,实际上性格暴躁,不能有一点点不顺心,有几乎变态的强迫症,大概也因为这样的性格,医生也说他长期郁结于心,吃饭每次只能吃一小口,别说一碗了,就是能多吃几口都算奇迹了,这十年来换的厨师都不下百个了。
严家再这么下去,迟早要垮了啊。
现在这个看上去没什么能力的人,居然让严董愿意吃下第二碗饭,简直像是奇迹有没有!
本来看黎语有些不顺眼的管家,现在也有些顺眼了。
严成周吃完,就离开餐厅上楼了。
黎语也收拾完,自己在厨房里随便应付了点,上楼休息。
他看了看房间,似乎严成周住的就是主卧吧,那他这间客房离得还挺近的。
房间配备的很好,还有无线网络和电脑,黎语玩了会游戏,就觉得挺无聊,上了网银查了下账户,他没想到这才做了第一天,就已经打进了钱,好多个零啊!
他觉得,严成周是真的想让他好好做菜的吧,这么想着黎语就更觉得要挖空心思的给严成周做吃的。
查好第二天吃的菜单,黎语就准备睡了。
在这山间的晚上,关上灯就是一片黑漆漆的,这里从他下午进来一直到晚上,就像那个管家说的一样,没人会随便走动。
这不是像,就是鬼屋吧,以前的严成周多爱热闹啊,多闹腾的一个人,现在怎么忍受的了这种压抑的地方,还一住就是十年?
黎语迷迷糊糊的想着,就这样睡着了。
直到听到一声巨响,闪白的光线照进了屋子里,黎语是从床上惊醒的。
一看外面,果然是打雷闪电。
“啊——————”他一转头,就看到床边站着的人。
而雷电的白光,刚好照在那人身上,黎语惊叫了起来。
那人静静的望着他,也不知道在床头盯了他多久。
他记得是有关门的好不好,不过严成周是这个房子的主人,有钥匙貌似也不奇怪啊。
可这也太没礼貌了,而且,“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严董,您以后进来能敲门吗?”
“我看外面打雷,担心你在屋子里害怕。”
黎语:我现在看到你,才是害怕,你不知道你现在更像鬼吗?
黎语拍了拍胸,“我没事的,您可以放心了,能出去吗?”
严成周却没有离开,他一步步走近。
黎语被看的有点悚然。
“怎、怎么?”
“你是他,对不对?”他忽然攥住了黎语的手,几乎要把他的骨头捏变形。
“您在说什么?”疼痛从手腕上蔓延到头皮,忍不住瞪了眼,回道。
“果然,连被我弄痛时候的表情都一模一样。”严成周忽然呼吸粗重了起来,他松开了自己的手,他全身像是风中落叶般的颤抖着,“告诉我,你回来看我了,对不对?我好想死……你要是再不来,我就撑不下去了……”
他的声音,都像幽灵一样。
两行清泪,毫无预兆的从眼中落下。
他小心翼翼的伸手,似乎想要碰黎语的脸,“黎语……”
黎语怔住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严成周忽然猛力的把人抱在怀里,像是对待珍宝一般,哽咽着,“黎语……黎语……”
这个挺了十年的男人,忽然像个迷路的孩子似得,紧紧抱着黎语不撒手。
不停重复着他的名字,好像要把这个名字喊上千遍万遍才甘心。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发现的,黎语也不想再装陌生人了,再说他的确很好奇自己死后,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
他像是以前一样,在严成周脆弱的时候,将那脑袋搁在自己肩上,一手轻轻拍着男人的背,只是背上的骨头让他惊觉男人别他想的还要瘦。
“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知道我的身后事是怎么处理的吗?”
在严成周的叙述中,黎语知道自己有墓地,但骨灰却和严成周的父亲葬在一起,而严成周对此毫无办法。
黎语简直觉得这世界太无理取闹了,他和严家大佬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但严成周却不愿意解释为什么,只说,他和他们严家有关,什么关系就缄口不言了。
知道自己的身后事都是严家做的,黎语除了表达感谢外,还顺便问了下女友的状况,却只得到了一句嫁人了。
黎语惆怅的叹了一声,并没有发现黑暗中,男人像是要把他吞下去一般的痴迷和疯狂扭曲。
严成周也同样问他,为何醒来不来找自己。
黎语自然也说了自己的理由,先不说他说了严成周信不信,这么匪夷所思的事。再说他也不是故意的,这不是怕被当做实验室里的老鼠吗。
“如果不是我碰巧吃到你的做的饭菜,我不是又要错过你,你怎么那么狠,怎么忍心对我那么狠?”看不到严成周的表情,但脆弱的情绪却传达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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