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背对着教父的时候,教父的视线,就紧紧的锁定在了他的身上。
——那是浓烈到极致的灼烧感。
黑袍青年微微勾起唇,他的直觉是如此的敏锐,自然知道男人的动作,他没有什么厌烦的想法,也不点破,就是想看看,男人把自己叫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江以霖的目光在书架上微微扫视着,突然,他被某一处给吸引住了。
第三层的玻璃挡板在灯光的折射下,映出的色彩和其他层有细微的区别。
江以霖若有所思地伸出手,在上面轻轻扣了扣。
他回头看了一眼教父,却发现男人只是微笑地看着他,并没有阻止。
江以霖打开了柜子。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单单从书柜的外观来看的话,那第三层似乎和其他层没有什么区别,看起来也放满了书。
然而当他打开来之后,才发现那第三层的书架上,竟然只有一本白色封面的书摆在了那里。
——这应该是利用了光线的折射度造成的视错觉。
那本书和其他书的包装,都不太一样。
“摆放在了第三层……”
江以霖喃喃说道。
——这一层是最便于收藏者能够将其打开,每天翻阅的。
“你在看什么?”
一道有些低沉沙哑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
冷棕发的男人慢慢走到了黑发青年的身后,伸出手指放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摩挲着,他低下了头,说话的时候,正对着江以霖白皙的后颈。
“乖孩子,告诉我,你在看什么?”
教父大人的发丝蹭得江以霖有些痒,他偏了偏头说道。
“……先生,我在看那本书。”
“中间那单独摆放着的书,一定是什么值得翻阅的资料,却又不是那么贵重的事物吧。”
毕竟,真正贵重的东西应该会束之高阁,不会就这样放在了书柜里最中间的位置。
“不是很贵重的东西?看来你的确忘记了……”
冷棕发的男人挑了挑眉头,他的声音似乎带着些许冷意,他伸手摸了摸江以霖的头发,说道,“如果你认为它不珍贵的话,那么它的确没有什么价值。”
——而在我心里……恐怕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比它更珍贵了。
教父用那双深邃的眼睛,看着身前青年脑后的发旋。
“那到底是什么?”
“那是你小时候给我写的信,以及我给你写的回信。”
教父大人笑了笑。
“自从你记事起,我就让你写信给我——在你每年过生日的时候。”
“不过里面缺了一样内容,那就是你十八岁那一年给我写的信……我当时实在是太生气了,于是就把那封信给撕了。”
——十八岁……又是十八岁,到底在那一年发生了什么?
江以霖没有开口,男人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我把这些信都精心的保存了起来,当然现在你所看到的这个是复印件,真品被我放在了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
他把下巴搁在了江以霖的肩膀上,说道,“每一次你给我写信,内容我都不是那么满意。有的时候太空泛,像流水账,并且重复的语句太多,又有的时候,太过真实。”
“虽然我很讨厌虚假的东西,但是当你直白的把自己内心剖析给我看的时候……”
冷棕发色的男人轻轻的把伸出手指,挑起了黑发青年的下巴,让他微微侧过脑袋。
他的声音好似气音,就像是想要压抑什么东西。
“我才意识到……小家伙,你可能不像你平日里表现的那样依赖我。”
“我一直在想……什么时候可以不对你心软?”
江以霖垂下头,避开了他的视线,说道,“我的确不记得了。”
那一瞬间……男人的神情很可怕,就像是那眼里的层层阴云,再也拢不住了一样。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笑了起来。
“你忘记是很正常的……毕竟你的身体还没有好全,医生也说了要有耐心。”教父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将江以霖整个人又还抱了起来。
冷棕发色的男人抱着教子坐在了那书桌前的椅子上,让已经不再是少年的、和他身形几近相仿的青年,坐在了他的腿上。
“您这是要做什么?”
江以霖的手指放在教父那宽阔的肩膀上,目光带了一丝冷凝。
“没什么,小家伙。”
教父大人亲了江以霖的眼角一口,指了指桌上那一叠刚刚被批好的文件,说道,“你之前闹脾气不想接手家族的事情,我当时也纵容你,由着你任性,可现在看一看——”
男人把手指插进了江以霖的发丝之中,摸索着他的头发,说道,“我现在觉得这可能是害了你。”
“如果你手里的东西掌握得更多一点的话,也不会像之前那样躺在床上,让我……”
男人剩下来的话,停在了喉咙口,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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