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筠看着面前这棵参天大树，轻轻笑了笑：“佛说因果，道说因果，世间的一切源自因果，可是仙玲珑，因果为何物你知道吗？因为我之前修炼到了化神期，所以便有了今日的果，可是这个因，当真是因吗？这个果，又真的是果？”
仙玲珑静静的不说话，因为这个问题太深奥，它回答不出来。
莫筠笑了笑又道：“修士不断的修炼，因为想要追求长生，那么这个长生，究竟是因，还是果呢？”
莫筠重新闭上眼睛，道境图在他身下重新绽放光芒，嘴里朝仙玲珑说道：“既然因非因，果非果，那么又何苦执着所谓的因果，不再执着因果了，那么曾经的修炼到了什么境界，如今又能走到什么境界又有什么关系。”
“道一境也好，道三境也罢，无非是评判修为的一个标准，可是真正的修为如何，又岂是可以轻易评判的，你说我是道三境，那么我当真只有道三境的境界吗？”
仙玲珑被莫筠给绕晕了，看着莫筠身下的道境图越来越夺目凝厚，整棵树都要不好了，刚刚才道三境，这会儿居然道四境？道境图还在继续扩大，几乎凝结，几个呼吸间竟然道五境了！
仙玲珑不可置信的晃了晃树身，为何没有雷劫劈下？道三境之后再每每突破便有雷劫，因为修习本就是逆天而行，为天道所不容，可是莫筠偏偏一路顺畅的晋升，半点雷劫的异象都没有，难道这修为是假的吗？
仙玲珑再次感应了一番，不是假的，这修为绝对是实打实的。仙玲珑也彻底凌乱了，道五境，古灵族最为天才的一任古灵王也花了一千多年的时间修炼，再对比一下莫筠的修炼时间，仙玲珑觉得这一切一定是它的幻觉。
司空繁之前来到小中天原本是本着投靠的念头，后来去到青木门，对他们的落户之地又生出觊觎之心，不过一切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以肖青为首的大中天老祖组团来到了小中天，并且递上了拜帖。八大家已经死了三位老祖，还剩五位，但哪怕就剩五位，他们的修为合在一起，也足以给人非常qiáng大的压迫感。
莫筠在闭关，秦啸恒也不敢大意，直接出动了那十位木jīng。甚至还有森森镇守在殿中，将原本想要一探虚实的五位着实惊的不轻。而殿中肆意散漫的灵气也让他们yù罢不能，心中的贪念如何都止不住。
这还只是刚刚踏入玉仙殿的范围，等进到大殿之中，更是无法抑制心中的贪婪。不说大殿无与伦比的奢华，就是殿中一些令人无法挪开目光的异宝，就叫他们控制不住的蠢蠢yù动。可是每当心中念头升起时，那无形的压迫却不断的提醒他们这里不是妄动之地。
看到十位修为高到无法估量却犹如仆人一般存在的高人，对于玉仙殿，他们推翻了曾经所有的认知，不得不变得越发小心谨慎，以及绝不放手！
时日尚短，如今是玉仙殿坐大，但百年，千年之后呢，当所有的修士渐渐融为一体，只要他们家族的传承还在，总有一天将会取玉仙殿而代之！
秦啸恒身上有法宝的掩饰令人看不出修为，而十位木jīng听从秦啸恒的命令，暗中隔绝了那五位老祖的刺探，只要察觉到一丝一毫的刺探，就立即翻倍的反扑回去。越是查探不出修为，看那人坐怀不乱并且隐隐有看跳梁小丑蹦跶的意思，从来高高在上没有受过如此侮rǔ的老祖也硬是忍气吞声的隐忍了下来。但心中，对于秦啸恒，对于玉仙殿越发忌惮了。
因为莫筠在闭关，修为也不知是否能够恢复，秦啸恒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生事，就算明知他们提的这个比试的要求有yīn谋算计，也笑着应承了下来，一派大将之风，如同古时大国对待蛮夷小国那般，无论你如何算计，终究只是蛮夷小国，纯当图个乐子。这番做派更是令大中天的修士心口哽了一口老血！
当那群人在一群高修为木jīng的震慑下离开后，秦啸宇有些担忧的皱眉：“他们似乎对这场比试十分有信心的样子，要知道虽然他们修炼的时日比较长，但玉仙殿奇珍异宝无数，想要一年内大力培养出十个人高修士来，用丹药塞也能塞出一个来啊，他们究竟还有什么底牌？”
秦啸恒沉吟片刻，猜测道：“夺舍。”
秦啸宇一惊，对于夺舍他并不陌生，很多关于修士的杂记都有提到过，可如果当真如此，那么代价就太大了。十个人参加比试，起码最后要牺牲二十个人，其中十个要是天赋极佳，十个要是曾经修为极高的，另外还要以阵为引，若是无法一次成功，还需要继续填补，直到成功夺舍十人，再来培养。
而且经过这种恶毒的夺舍之法，除非你不突破，否则就是在雷劫下灰飞烟灭的下场，根本就走不长远，白白làng费了一个资质极佳的身体。
可是如果比试真的赢了，那么这番代价在那些人眼中自然是值得的。首先天市迁移要劳民伤财，若是玉仙殿不想离开，那么自然割舍一些东西出去，例如鎏蓥殿中的一些宝物，算是不愿离开的‘补偿’。
就算离开了，整个围绕着玉仙殿建造的房屋等物若是不想便宜了大中天，自然要全部捣毁，但是已经被灵气滋养过的地方自然在一段时间之中残留了灵气，尤其是安置灵脉的玉仙殿之下，那更是已经成为了风水宝地，安置一个阵法，至少百年内还能受益。
想到这里，秦啸宇心更是沉了几分，朝秦啸恒叹了口气：“既然已经应承下来了，那么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去看看挑选出来的那些人，看来接下来的一年，要玩命的修炼了。”
秦啸恒看着大哥离去的目光沉了沉，颇有些疲惫的靠在椅背之上，刚刚那五人几乎将攻击对准了他，若非十位木jīng联手，此刻他怕是早已没命了。他的修为如何其实并不重要，他身为z星的元帅，早前武者的身份一问便知，就算再逆天，也不可能短短时日就能超越老祖。可若是今日他死在这大殿之中，却等不到殿主来主事，那么玉仙殿当真全完了。
他关心的也不全是玉仙殿，要不是怕硬碰硬之后影响到莫筠的闭关，他当真懒得与那些人虚以委蛇。算了，哪怕就是为了这一年的清净，若是莫筠能够平安出关，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值得了。
第181章 无地自容
枯萎的灵药仙糙，满地失去生机的颓然之色，整个小花园透着一股荒芜的死寂，除了唯一的活物仙玲珑之外，几乎所有的生机全都被莫筠吸取个一gān二净。那些可以说是被供养在这儿的圣药，都逃脱不掉被莫筠榨gān的命运，绝对令人看一眼都能心疼的抽过去。
莫筠睁开双眼，看到整个犹如被遗弃了万年再也寻不到丝毫生机的小花园，微微勾了勾唇角。指尖一抹灵动的青色跃然而出，下一瞬，整个小花园重新爬上了绿意，那些被吸取一空的圣药灵药，再次舒展开了枝叶。万物复苏，瞬间绽放的万紫千红，令仙玲珑都受到影响的激动了几分。
“道五境据说有起死回生之效，但若是这等大片的花园，怕是要道六境才能做到。”这位殿主，当真是个可怕的人物，不过一年左右的时间，就能修炼到如此地步。且不说之前他的修为如何，人家千年的成果他只用了一年便追赶上了，要说妖孽，当真舍他其谁了。
看到整片被他吸食一空的小花园再次生机盎然起来，莫筠这才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长久不动的筋骨，朝仙玲珑道：“闭关结束，谢谢你这段时间的陪伴以及开悟，若非有你，短短时日内，我怕是也达不到这般修为。”
仙玲珑晃动了一下树身，道：“殿主可否告知，您此时的修为到底如何了？”没有雷劫，道五境的修为总觉得有那么点不真实，然而他查探的又的确是道五境，这真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qíng。
莫筠轻轻笑了笑，一股刻入骨子的邪气若隐若现：“秒杀渡劫，足以。”
仙玲珑倒抽一口冷气，秒杀渡劫修士，那怕是道五境巅峰了。这人究竟是神还是鬼，或者是哪个上古老祖带着记忆转世的吧？！
莫筠对于自己的修为倒是没怎么太意外，或者有一种本能的熟悉感，再联想闭关感悟时总是浮现的一些零碎画面，莫筠觉得很多事qíng似乎变得越发复杂了。
尽管画面零碎，但也并不难拼接。流落异世的游魂被捉拿，被炼化，一路追杀与被追杀。被暗算，被围攻，在那异世每一步都是走的鲜血淋漓。从天真善良到满心防备算计，甚至搅动的整个异世不得安宁风风雨雨。就这样从一抹游魂修炼到了不死灵体，甚至从这条杀出的血路中一路走向王座。
这样的经历与他自己被师尊收为徒弟之后的生活截然相反，完全就像是两条不同的平行线。莫筠甚至可以想象，若是没有师尊当他踏入异世的初始就将他带回玉仙宫，那么他所面临的绝对如那零碎画面一样。
莫筠甚至不得不怀疑，那些画面中的事qíng其实是发生过的。可是他的记忆可以篡改，但是整个九洲不可能一起被篡改。而九洲，只有一个人人羡慕的玉仙宫少宫主，没有搅风搅雨的那个大魔头。没错，因为他行事越发乖张，手段也越来越残忍，无论走到哪里，总能惹出一片血雨腥风，所以整个九洲提起他就是魔君，比魔修更魔xing凶残的魔君。
如果那些事qíng真的发生过的话，那么唯一的变故就是师尊了，因为上一世，他没有师尊，一路靠着自己，一直浴血练到渡劫期。
莫筠没有惊动任何人，直接回到自己的卧室，泡在浴池中好好舒缓紧绷至今的qíng绪。一闭上眼，脑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段旖旎的画面。
……
一身黑衣的莫筠邪气的看着白衣飘飘的楼玉，这个十分神秘的男人，仿佛从天而降，永远都是那么纤尘不染。莫筠轻笑着走近他：“你是我见过所有的人中，穿白衣最好看的那个。”
楼玉冷眸冷眼的看着他，心中想的是，那是你没见过自己穿白衣的样子。
莫筠似乎读懂了他的眼神，轻嘲一笑：“我可不能穿白色的，因为再qiáng大的隔绝阵法，也隔绝不掉血的鲜红。”那么纯白的颜色，他这样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的人，不配。
说完，莫筠眼尾微微上挑，带着一抹绯色，俊美邪气，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肆无忌惮，嘴角噙着勾人的笑意，再次上前两步，贴的楼玉更近了：“你一直追着我不放，莫非也是为了母源之气？如果你想要的话……”
莫筠的手轻轻放在楼玉的胸口，两人的身高没有差多少，莫筠微微抬眸就能直视楼玉的双眼，那双眼古井无波，却透着一股令人不自禁沉沦的深沉，莫筠陷入那双眸子中略微有些闪神，随即清醒过来，眼睑微颤，然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蹭着楼玉的胸口：“楼公子若是想要，本君自然拱手相让，只是若是母源之气给了楼公子，那公子不知拿何物补偿本君？”
楼玉一把握住他作乱的手，手腕纤细，虽不至于柔若无骨，但一点也不似男人那般刚劲有力，甚至让人有种稍微用点力便能粉碎的错觉。然而没有人比楼玉更清楚，这当真只是个错觉，就是这双白皙修长的双手，令整个九洲被血洗。
莫筠看着楼玉握着自己的手腕却又不说话的样子，笑意更甚：“楼公子？”
楼玉脸色一冷，犀利的眼神直视着这个邪魅的男人：“我不要母源之气，我要万修佛舍利，条件你开。”
莫筠微微挑眉，看着楼玉眼神充满了趣味的挑逗：“既然这样，不若楼公子陪本君共度一夜chūn风如何？”
楼玉周身气息一变，凌厉的眸子直直朝着莫筠she去：“你放肆！”
灵气如锋利的刀刃，莫筠的衣袖甚至被割开了一道口子。要知道他的衣服可不是一般的东西能够划开的，看来这个男人当真是动怒了。不过即便如此也只是划开他衣袖为警告，并没有实质xing的伤害，莫筠更是有恃无恐了。知觉告诉他，这个男人，不会伤害他。
莫筠一个转身，直接退出了楼玉的攻击范围，看着那个面含怒意却依旧好看的惊心动魄的男人，看了眼割破的衣袖，道：“放肆为何物本君不知，不如楼公子也放肆一个给本君看看？”
楼玉看着挑逗他的莫筠当真是怒火丛生，从他褪去凡体成就仙身之后，已经不知多少年没有人敢如此冒犯他了。但想到莫筠也不过此间一个小小的修士，不知自己的身份，而且这一路走来也着实不容易，想到他濒死之际挣扎求生，被千百人围剿也依旧笑谈风声，当真是踏着万千尸骨才有如今这般地位，心头闪过一丝不忍，那怒火随即也消散了一些。
“我只要万修佛舍利，你要什么尽管开口，哪怕是助你成仙。”
莫筠不屑的轻笑出声：“成了仙又如何？仙界当真是极乐吗？就算成仙也是分三六九等吧，想要成为仙上仙，怕是也要杀戮不断，何苦来哉，不如及时享乐，以本君的修为活个千万年亦非难事，更何况，到了如今，放眼整个九洲，何人敢与本君为敌？”
“不为成仙，那你为何要如此杀出一条追求长生之路？”
“因为那些人想要本君死，本君偏偏不死”莫筠说着，再次走近楼玉身侧，带着一丝惆怅的笑意道：“从第一个小道士捉了本君想要炼制器灵，到如今魔君威名响震天下，哪一次是本君主动惹事的？宗门也好，世家也罢，不都因宝起贪念，他们想要母源之气，可若是我失去了母源之气他们当真会放过我吗？谁也不是天生的魔头，能够gāngān净净的活下去，谁愿意挣扎的那么累，如今我在这里已经无人敢惹，那么又何苦去往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重新走上厮杀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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