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远就问栓子还有没有,如果有的话,下次回家再给拿点。
栓子高兴地直摸脑袋,笑呵呵地紧忙答应。
二叔家起房的时候,玉珍来了。她在娘家待不住,哥哥嫂子嫌她们母子吃白饭,一天没有好脸,还念小话给她听。
玉珍虽然要强,可是一个女人没房子没地,领着个孩子,生活真是艰难。前些日子还好,哥嫂忙地里的活,玉珍可以帮把手,如今地里活计暂时忙完了,对她们母子的态度越发恶劣。
娘家待着憋屈,玉珍趁现在天气暖和,又是农闲,就来西家住两天,主要还是为了散心。
玉珍一来,家里又添了一个有力帮手。她干啥也是个麻利的,把丫蛋往老太太眼前一放,给孩子点吃的或者玩的,丫蛋自己就能玩半天,不哭不闹,老太太只要时不常看一下,确定孩子没事就行。
然后,玉珍挽起袖子帮西远娘还有二婶做饭。三个人都是干活利索的,做二十几个人的饭,一点不吃力。
忙完了,玉珍就坐在老太太旁边,跟老太太唠嗑,娘俩本来就聊得来,现在玉珍对干娘家又是满腹的感激,跟老太太更加贴心。
她手里不闲着,刺溜刺溜地纳鞋底,别的她也不会,打算做鞋卖点钱维持娘俩的生活。有时候,跟老太太聊着聊着,玉珍就会走神,看看西家过的好日子,她心里非常羡慕西远娘和二婶,这是嫁对人家了,不像她!
受苦受累这么些年,现在连个家都没了!
玉珍的神情,奶奶看在眼里,也跟着叹息。
这闺女是个命歹的,小时候没了爹娘,在哥嫂面前小心翼翼地长大,六七岁就踩着小凳子围着灶台做饭,不小心把碗碟打破了,吓得直哭,怕哥哥嫂子打她。还好是个心宽的,磕磕绊绊地长大了,本想嫁了人能过上好日子,如今,又是这么个结果。
生活的磨难让玉珍显得比实际年龄要大很多,她今年才二十岁,可是看上去却和西远娘差不多,眼角已经出现细纹,整日操劳,使得她的双手比别人家媳妇粗糙得多。
面对生活的磨难,玉珍没有整日唉声叹气,而是默默地背负着,尽量让日子过好,她没了丈夫,没了家,可是还有丫蛋呢,她这辈子命就这样了,不能让闺女再吃跟她一样的苦。
玉珍打算在西家住一段日子后,回到娘家那边,看看能不能租个空房,她有手有脚,咋都能想办法养活自己娘俩,她不想让丫蛋像她小时候那样,看人家脸色吃饭。
“你想单过的话,要不就在我们这儿找个房?”老太太听了玉珍的话,犹犹豫豫地说。她家就有房子,可是,玉珍只是她干闺女,老太太不好直接做这个主。
“娘,我得回娘家那边去过日子,不能再给你和大哥他们添罗乱了。”玉珍拒绝了老太太的建议,自己不能给西家再添麻烦了,“没事儿,娘,那边毕竟是我娘家,我就从那长大的,村里人都认识,咋也比别处强。”玉珍看老太太担忧的眼神,宽慰老人家。
“你们娘俩没房子没地的,可咋生活啊。”老太太首先想到的就是基本生计问题。
“我们那不离着许家镇挺近的嘛,我没事儿做做鞋,要是有人需要做针线活啥的,我也能给人做衣裳。”玉珍很发愁,她一个女人家,以前都很少出村子,每天田里,家里转,现在要一个人面对外边的世界,心里说不打怵那是假的。
“闺女啊,你别急着回去,在我这儿住一段日子,做了鞋啥的赶上万德镇有集拿去卖,手里有俩钱了再挑梁单过。”老太太给玉珍拿主意。
“行,娘,我听你的。”玉珍心里感到暖意,老太太实际上跟她非亲非故,就是看她有眼缘,啥也没想认了干亲,这么些年也没看到她玉珍点啥东西,真有事情了,自己娘家亲哥都指望不上,还得老太太这边帮着出大力,这也是她上一世修来的福分了。
玉珍就这样在西家住了下来,白天帮西远娘她们忙活活计,晚上在灯下熬夜做针线活。西远冷眼旁观,觉得玉珍这人还不错,那么可不可以,嗯,给大舅做媳妇呢?
西远拿不准,毕竟玉珍比大舅小了十几岁,虽然有丫蛋这个拖油瓶,不过,女孩子,不需要给置房子置地娶媳妇,养大了,有钱呢,给点陪嫁,没有呢,也可以不给。
西远没做声,只是玉珍的为人行事他都用心去看,越看越觉得玉珍不错,虽然能搭上他们西家,却没有借老太太对她的情分,死皮赖脸地攀上,反而点灯熬油靠做针线活攒钱,是个要强的。
二叔家房子盖得很快,不到二十天大框就起来了,因为要等房子晾干,才能弄室内,所以得暂时停工一段时间。
停工这段时间,干活的这些人也没闲着,西明文家要起院墙。
原本西远家只是宅院这边起了墙,后面的菜园和西边的空房场,都是原来的篱笆墙,西远跟老爹和爷爷商量了一下,决定买青砖把家里的宅基地都圈起来。
这可是一个大工程,西明文这边地方很宽敞,除了现在住的房场,往西当年盖房子的时候,又买了有一个半房场大的地方,加上后面的菜园子,还有东边老二家的地方,赶上现在一个小学校园大了。
东边老房子那里给了老二西明武,本来西明武不好意思要,想自己买个地儿盖房子,不过西明文和西远都很坚持,他们都希望二叔家离自家近点,互相好有个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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