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穿衣服的功夫,卫成和西阳都醒了,西韦和西勇还小,感觉不对劲儿睁了下眼睛又接着睡了。卫成和西阳穿好衣服,靠着哥哥坐着,刚才奶奶偷偷回屋,用手弄了些锅底灰抹到西远娘的脸上,西远觉得太明显,就拿自己的袖子给擦下去一些,并抹均匀了。
这时候,西屋里的胡子已经逼着西明文让他领着去给找大夫,西明文也很为难,他不想连累李大夫,但是这也没有办法,他没有能力反抗,这一大家子人呢。西远听到动静觉得不能让父亲去找李大夫,那样的话,会叫村里人知道,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告到官府,说西明文暗通土匪,帮着胡子找大夫,到时候就麻烦了。
趁着两个人没出门,西远连忙下了炕,“哥哥,哥哥,”卫成拽着西远的衣服不让西远动,他不知道哥哥要做什么,但是凭直觉知道哥哥出去会有危险。
“好孩子,哥哥出去一下,你别担心,你帮哥哥照看好娘和弟弟,啊!”西远抱着卫成亲了亲,他其实心里也没底,不知道出去会怎么样,抱着卫成,摸摸西韦,心里满是不舍。时间不容他多想,西明文已经和那个中等个头的胡子走到堂屋门口了,西远连忙出了东屋,喊了一声“爹!”
“小孩儿你想干啥?”那个胡子低声喝到。
“大哥,你们不能去找大夫,我们村大夫住在村里边,你们一去一定会惊着村里人,到时候跟过来看就糟糕了。”西远连忙道。
“嘿,谁你大哥啊?小孩儿不大还挺能攀辈分。不找大夫?不找大夫我大哥腿你给看啊?”西远一声大哥把土匪给气乐了。
“啊,我给看,我跟着我们村大夫学了好久了,一般的伤我都会处理。”西远这话倒也不算说谎,他现在没事儿就会去李大夫家,赶上有病人了,小来小去的病,李大夫不愿意动的就让西远看着给处理一下。内症西远还不会诊断,外伤之类的帮着处理过不少。
“小远啊,你能行啊?”奶奶担心的问,西远一出来,老人家就急忙跟了过来,爷爷在西屋伺候几个胡子出不来,心里急的不行。
“奶,没事儿,我跟李大夫处理过。”西远心里也打鼓,他处理的也都是小伤,而且李大夫还在旁边指导。
“真行?”那个胡子有些犹豫。
“老五,你把他领进来,他要处理不了揍瘫他。”西屋里老三嚷道。
“奶,没事。”奶奶一听老三这么说,差点没瘫地上,西远连忙扶住,低声安慰道。奶奶拿手狠狠地摸了摸大孙子的胳膊,不想撒手也拦不住,忍着没掉下泪来,她怕惹着这几个阎王再祸害他大孙子。
“爹,你用壶烧些热水。奶,你去屋里把您做被子用的白色细棉布拿来。”因为家里有西明武的两个孩子,有时候虎子也会打泼撒赖地在这住一晚,所以奶奶觉着被子不够用,前些日子让西明文送货的时候顺路在万德镇买了些布和棉花,她还没来得急做呢。
“哎,哎,好,好。”老太太听大孙子这么说,赶紧转身进了东屋,东屋门口,卫成正趴着门缝往堂屋偷偷地看,他还是放心不下哥哥。
“奶,我给你找。”卫成都听到西远说的话了。他手脚灵便,也不害怕,很快就把哥哥吩咐的东西给找着了,他还想出去拿给哥哥,被西远娘给拽住了,“成子啊,你可别出去,你一出去你哥该分心了,到时候出了岔子胡子该打你哥了。”西远娘哄卫成道,这孩子胆子怎么这么大,他们几个大人吓成这个样子,看卫成好像一点也不害怕,难道是年纪小的原因?旁边西阳可是吓得把她衣襟抓得紧紧的。
“哎,小儿啊,你娘说的对,你一出去你哥该惦记你了,咱不能给你哥添事儿,啊!”老太太也回过了神,她光惦着大孙子了。
卫成这才爬到炕上,不过坐了一会,还是坐不住,又趴在门缝往外瞧,隔着堂屋什么也瞧不见,可是不看的话,他心里不安心。
奶奶把东西拿到了西屋,西远把西明文烧的开水倒了一些在大碗里,然后放了一些细盐,平时奶奶做菜用的是粗盐,西远觉得不好吃,有些涩味,就买了些细盐,奶奶舍不得用,家里还有好多。
弄好盐水,西远跟受伤的老大商量,要把他的棉裤腿用剪子剪开,这个提议几个胡子倒是没反对,老五二话没说,也没用剪刀,拿着他手里的刀,刺啦刺啦把棉裤给挑开,西远让老三按着老大些,其实现在老大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西远这样说一个是怕他万一动弹,二来也是为了给他们事先打个预防针,省得一会跟他撒邪火。
西远用棉布蘸着盐水,给老大细细洗了伤口,盐水有消毒的作用,不把毒消好了,上了药也不愿意好。然后西远来到东屋,从奶奶柜子里把家里的小药箱拿了出来,里面有他从李大夫那里淘换来的各种药,其中就有刀伤药,李大夫家的刀伤药是祖传秘方,治疗伤口非常好使。
李大夫把药制成药面,类似后世云南白药、沈阳红药那样的药面,只要上到伤口上一会就能止住血,还有一副药面用来内服,两者配合,治疗伤口百试百灵。西远现在非常庆幸跟着李大夫有一搭没一搭地学了这些,这次算是救全家于危难。
把伤腿给上好药,内服药也给服了,伤口一会儿就止了血,西远又叫父亲给伤者冲了一碗红糖水,老三扶着老大的头喂他喝了下去。过了一会儿,感觉伤者的脸色好了一些,老三问他觉得怎么样,他自己也说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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