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罪犯,你不必理解她的想法。”
安慰了秀姐几句,慕容灰帮她在附近找了家宾馆,点了外卖又订下车票,让她休息一会儿直接回家。
安排好这一切,他让其他人先下车,就地在车子里开始审问齐凤。
起初齐凤还想嘴硬不认,但知道慕容灰的身份后,顿时打消了这念头。
慕容灰手头有秦家人证,自己抵死不认,什么好也落不了。痛快说出来,说不定还能换来网开一面。毕竟找到并支持自己重建暗香门的人也是慕容家的一份子,他们都是一家人,天大的事也是胳膊折了往里藏,不会下死手的。
自觉又有了转机的齐凤,痛快地交待了知道的所有事情。
慕容灰不知道她的想法,反而有点惊讶她招认得这么痛快。抄完口供,又带着齐凤去了秦家,这时,秦老前辈也刚从派出所回来,神色严峻地坐在屋檐下的摇椅上,看不出喜怒。但单从水烟筒里点起的烟丝烧成了灰,在地上撒落一片,他却丝毫未曾察觉,便可知道,他仍是神思不属。
直到听见门外响动,看见慕容灰回来,秦老前辈的眼珠才略略转了一下:“孙少爷,我都按你交待的做了。对官家只说是莫家小姐被绑架,莫家人托朋友帮忙时挖出线索,揪出了我那孽子。他把知道的全都交待了,警方已经根据他的描述,准备逮捕同伙齐凤。”
顿了一顿,老人家又担忧地说道:“干系到港商,这事只怕会闹大。会不会影响到老门主的声誉?要依我说,不如让我那孽子把罪名全认下来,整件事情到此为止吧?”
虽然退出江湖许多年,年轻时形成的思维定势还是主宰着老人家的看法。在他眼中,拔出萝卜带着泥,虽说是小辈犯了错,但慕容家的脸面老门主,势必也会受人指责。
相比之下,慕容灰这个正二八经的慕容嫡孙却没那么多顾虑。因为到他这一代时,爷爷已经借着移民,斩断了许多东西。现在的慕容家,从里到外俨然合法生意人,守法好公民。
所以,察觉到四叔一家私下玩的名堂后,慕容灰的小叔震惊之余,亦格外慎重,还特别交待了慕容灰来处理这事。除了有让侄儿磨砺一番的想法之外,最重要的是他没有什么江湖气,对江湖的了解仅限于纸上谈兵,这就可以保证用新时代的规则来处理这件事。若换了其他人,说不定怒气上头就忘了其他,直接按江湖规矩,把齐凤等人给绑了石头套麻袋沉江。
“这点您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处理妥当。齐凤已经被我控制住了,只是现在还需要她的供证,暂时还不能把她送到警察那里。等爷爷处理完这件事,再行发落她。不过,这段日子,就要麻烦老前辈想办法看管她了。”
闻言,秦老前辈忧虑稍减:“你放心,我秦家虽然早不在道上混了,还是认得个把小辈。莫说关她十天半个月,就是关一辈子也没问题。”
老爷子的话里颇带了几分杀气,显然因为长子堕落,而有些迁怒的意思,想来被监禁的齐凤不会过得太舒服。不过,慕容灰才不会替她出头:“那就好,您看着办。”
“唔。对了,我让女儿帮我去办签证,但人家说得至少得两三个月才能下来。时间不等人,要不我们干脆偷渡算了?”
这个时代,无论是居民的消费水平,还是境外游的成熟度都远远不够,所以个人办理签证花费的时间格外漫长。
这点却是慕容灰没有预料到的,顿时皱眉道:“偷渡啊……可三羊村的村长刚被我劝得改邪归正,照我的建议,以后转为经营海鲜干货这块。如果我再开了这个口,恐怕不太好……”
一老一少正相对纠结之际,西装笔挺的莫家助理走了进来,取出一个信封:“秦老先生,这是我新帮您申请到的赴港探亲许可。您只要乘船抵港,再转乘飞机便可。”
闻言,慕容灰眼前一亮。秦老前辈却还兀自糊涂着:“探亲?我家在港岛哪儿有什么亲戚?”
助理解释道:“权宜之计罢了。恰好家母姓秦,我便托大冒认您的远房外甥。”
老爷子这才回过味来:感情是打着探亲的幌子,直接由港岛转米国,免去了等待签证的漫长时间,也省却了偷渡的尴尬。顿时重重点了点头:“这主意好,那我就占一次便宜,冒充你的舅舅。”
“哪里的话,您是前辈,说起来还是我高攀了。”
无论真假,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总是喜欢听几句甜言蜜语。当下听着助理的回答,秦老前辈难得暂时忘却阴霾,露出几丝笑意。
但精乖的慕容灰却从这助理格外殷勤的态度嗅出了几分不寻常:他会这么做,绝对是出于莫允风的授意。莫家和慕容家唯一的联系,就是莫大公子和小叔的同窗之谊了。看来他俩交情匪浅啊,也不知小叔当年为何提起他就咬牙切齿。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之深责之切?等等,这形容似乎不太对……
慕容灰心内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之际,秦老前辈取出信封里的东西一看,立即起身揪住了他:“孙少爷快别发呆了,马上去收拾行李。飞机安排在下午六点,我们得立即动身去港岛!”
“好——啊?等等,不能再晚点吗,我还没和小雁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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