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婉拒,“我去其他教室练。”
白慈笑了笑,自顾自跳起来。
跳得很好。
岁岁决心更加用功。
到录制当天,岁岁先出场,流畅的表演一气呵成。轮到白慈时,白慈却没有像那天岁岁在舞蹈教室看到的那样,她“勉为其难”表演完毕,和岁岁的表演形成鲜明对比。
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一表演完,白慈哭出来。她上两期都没有哭,镜头也很少,仿佛要将这两期的眼泪补全,哭得安心。
她一边哭,一边说话。言语之中,有暗示岁岁和别人换了节目,特意选择和她打擂台。
“我知道我不够好,看完岁岁姐的表演后,我心一下子就凉了,我觉得我站在这个舞台上简直侮辱了这个节目。可是我知道,我不能放弃,我一定得坚持,只有这样,才对得起支持我的人。”
岁岁皱眉。
回到后台,岁岁没能忍住,走过去问:“你今天最后一名,差一点就要被淘汰。你明明很会跳舞,为什么不能全力以赴,拿出你原有的实力来?”
为什么,偏偏要扮弱。
白慈拿出扫描仪往岁岁身上扫了扫,确认没有任何电子设备后,这才开口。
“因为要让别人记住我啊。”她仰起脸,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和你捆绑,我就会更受人关注。只有两个极端放在一起,才能引发大量话题讨论。”
“你不怕别人骂你吗?”
“他们越骂,我就越红。”白慈站起来,眨眨眼:“再说了,全国上下的笨女孩都在替我保驾护航呢,我还原了一个普通追梦者该有的样子。有共鸣,就有粉丝。”
“这是骗人。”
“我没有骗人,是她们骗她们自己。”
岁岁不再往下说,直接离开。
这一期节目播出后,果然引发空前热度。
“朝岁岁是在欺凌吗?故意选择最弱的对手。”
“你弱你有理,弱就不要登台,什么玩意。”
粉丝对骂,网上展开激烈讨论。
岁岁选择断网。
眼不见心不烦。
易丽刚好打电话来:“岁岁,你让宋医生开车,现在立刻带你妈妈离开。”
岁岁一愣,问:“易姨,出什么事了?”
电话已经挂断。
第22章
岁岁匆忙赶回家。
小别墅一片狼藉, 地上全是东西砸坏的碎片。客厅中央坐着个人, 岁岁跑过去, 宋明颂头破血流,身上也有伤。
他看见她,轻声说:“你回来了。”
岁岁胸口一阵闷痛, 她颤抖地搭上他的手臂, 上面全是血印子, 显然刚和人动过手, 落了下风。
“怎么回事?”
宋明颂摇摇晃晃站起来:“我已经提前将你妈妈送走,她没有受到伤害, 你放心。”他拣起地上的大衣外套,上面全是脚印, “走吧, 我带你去找你妈。”
她红着眼望他, 恐惧和害怕使得她声音嘶哑:“你告诉我, 到底发生什么事?”
他想了想,没有瞒她:“岁岁, 易丽出事了。”
岁岁愣在原地。
“她被以前的仇家下了套,资金财产全被套进去。”宋明颂紧皱眉头,语气有些犹豫:“可能还要坐牢。”
轰然有什么在脑海中炸开。
岁岁呼吸急促:“有多严重?”
宋明颂沉默不语。
岁岁浑身力气都被抽尽,蹲下身,双手捂住脸, 泪水从指缝缓缓涔出。
“回来的路上, 短信提示, 银行入账五十万。”岁岁哭泣嗫嚅:“是易姨打过来的,都这种时候了,她还想着我和妈妈。”
宋明颂弯腰拍拍她的背,任由她埋在膝盖中嚎啕大哭。
家遇变故的辛酸与无奈,他比谁都懂。
少女哭啊哭,眼泪怎么也掉不完。他看了一会,决定扶她起来。
她的哭声蔓延到他的心口,宋明颂将岁岁抱在怀中,一遍遍温柔安抚,“事情会好起来的,她已经逃出去,暂时安全。”
岁岁哭得身体发软,一双眼又红又肿:“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我有所察觉。”宋明颂扶上她的肩头,一下下拍着:“但是我没问。”
岁岁不想动,她靠在宋明颂胸膛,眼神呆滞看向虚无。
命运无常。朝月能活着,她能安稳上学,全靠易丽,而易丽从未向她们母女索要过任何东西。
对于她们母女而言,易丽更像是一个守护者。没有谁有义务守护谁,更何况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友人。
这个守护者也许为人处事有所偏颇,但她所有的好都给了她们。
她不希望她有事。
房间里安静极了。
唯一亮起的一盏灯,在黑暗烫出一圈淡淡光晕。
少女的鼻音越来越轻。
宋明颂:“我抱你去车上,好吗?”
她已经走不动路,连抬手都艰难,强烈的悲伤堵住所有感官。
宋明颂想了想,拦腰将她抱起来,往外面走。
走到一半,岁岁回过神,抬眸望见宋明颂脸上的血渍,已经干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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