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的自己比之那样的下场也已经好不到哪里去了,还不如放手一搏。
一想起那对父子比她还要心狠手辣的手段,俞觅烟的嘴里就泛起丝丝苦意,叹了口气,比起方才推诿责任的模样倒是多了几分真情实意:“如今这父子二人早已将我手里的庄铺金银尽数掏空,这么大的数额,若说他们没有养私兵拉党派,我是不相信的。他们对王位虎视眈眈,还不忘拉你们作为在皇帝和太子眼前的耳目,可谓用心险恶。但张公子听我一言,黑龙牌在手,皇帝便可调用传说中手段通天的黑龙暗卫,只怕安王所谋之事陛下早已经心知肚明,就等着他们动手好一网打尽。还请张公子与二狗弟弟保持本心,最好能代我将此物献给陛下,以表小女子绝无与安王等人沆瀣一气之意,还请陛下事成之后从轻发落。”
陶白衍接过俞觅烟给的东西,却是厚厚一沓纸文,十分详尽地记载着俞觅烟所知有关安王父子的所有把柄。
陶白衍神情迅速便凝重起来,随即快速将这东西收进袖中,然后道:“此地不宜久留,还请世子妃速速离去吧。”
俞觅烟点了点头,又有些不放心地追问了一遍:“张公子可莫要忘记替我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你须知道,光有这几张纸不够,想要攻破安王府,必定需要我在安王府中与你们里应外合。”
世子妃满心装着自己的身家性命,努力和陶白衍扯着皮,窗外负责看门放风的心腹丫鬟则一直警惕地四处张望。
只可惜那丫鬟再怎么警惕,也不过是一介普通人,她只听到极其细微的一声轻响,随后感觉脑后一痛,就闭了眼往后倒去。
一双手无声无息地把她接住,手的主人露出些许狡猾笑意。
穿着低调的女人又在陶白衍房中待了片刻,方匆匆出了门,左右扫视一圈,确认无人发现她,便领着侍女低下头快步离去,只剩下青年独坐在桌边,静静望着窗外景色。
片刻后,里屋传来一声轻响,青年便转了眸,往声源处看去,却是依旧一身女子寝衣的张二狗垂眸立着。
陶白衍细细打量了他片刻,然后道:“抬起头。”
张二狗依言抬起头,含羞带怯地冲着他笑,明明是同一张娘兮兮的脸,但这样笑起来,不知为何却比往日里多了一分轻浮的味道。
陶白衍眉头顿时就是一皱:“他不会这么笑,进去再练,务必给我瞒过两个月。”
“张二狗”顿时苦了脸:“阁主,小的是来保护您的,专长乃是跟踪和躲藏,这扮人,真不是小的长项啊。”
陶白衍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然后狠狠睨了他一眼:“你当我不嫌弃你?若不是那小子溜得突然,老子会用你这滑头?还不快给我回去继续练。”
“是,头儿。”黑龙小弟苦兮兮地应下,无比憋屈地回去学习如何扮演一个不轻浮不做作的小娘炮。
“对了头儿。”黑龙小弟快进到里屋时,又转回来问道,“现在宫里形势紧张,属下前往代替二狗公子的话,还请头儿务必允许黑九贴身保护您。”
他话音刚落,又一道黑影应声出现,半跪在地垂头等待命令。
“唔。”陶白衍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食指轻敲桌面,随手把俞觅烟给的情报递给黑九,“回宫后让混进皇帝暗卫里的弟兄找个机会献给皇帝,只说是安王府世子妃弃暗投明表达诚意便可,不要提及我们。”
“是。”
夜幕降临,两顶轻简小轿载着轿中人往皇宫悄悄而去,行至宫门口,早已经关闭严实的宫门突然打开一道缝隙,堪堪让两顶轿子钻过,而后迅速关闭,宛若从未打开过一般。
轿子走的很快,带起凉凉的风吹动帘子,露出轿中人形状优美的下巴,和抿得看不出情绪的唇。
最后一场风,也该起了。
十日后,燕朝庭议,风云起。七旬御史王阳着弹奏服獬豸冠,露章面劾安王燕文德,例数安王近二十桩大罪,包括私养精兵,投毒太后,结党营私,强占民地等滔天大罪,更有安王世子妃素衣奉上证词,帝王大怒,当堂将安王押入大牢,下令定要彻查此事,一时间百官哗然,与安王私交甚好的官员无不战战兢兢。
不过几日,便有大批官员被株连落马,甚至包括备受帝王信任的禁军丁大统领,一想到就连负责自己安危的守卫军统领都和安王勾结在一起,帝王不止是惊怒,更是后怕得厉害。若是这狗贼突然有一日想要取他性命,那岂不是易如反掌!
捉拿丁统领当天,皇帝便将护驾侍卫全部换成暗卫,将丁统领及其亲信尽数诛杀,抄封其家产,流放其族人,一时间京城血流成河。
左相柳大人当朝领大半文臣抵死劝诫,恳请帝王从轻发落,免得落下暴君之名,让百姓寒心。
皇帝双眼布满血丝,看着随左相匍匐在地的那些人,脸上闪过一丝狰狞。
下一刻,左相及一系列求情文臣涉嫌私通逆贼,通党叛变,全部被撸了乌纱帽,下押天牢等候发落。
左相受难,连带着宫里头的柳贵妃与五皇子都遭圣弃,再无与太子争位希望。
朝廷很快成为皇帝的一言堂,太子也再无后顾之忧,父子二人成为此事最大赢家,私下里都是笑得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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