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家冲着他摆了个手势,中年人话也不说,干脆利落地把卖家要的东西掏出来,立刻就完成了交易。
这般快速的举动让人怀疑是否早就内有乾坤。
中年人满意地把小石像收起来,转身欲走,却撞在一人身上。
他往后退了两步,一眼就看到梁泉的面容,顿时脸色大变,反手就要握住他的弓弩。
梁泉眉目轻柔,说出来的话也不似威胁,“如果贫道是你,就不会轻举妄动。”
中年人感觉背后发毛,耳根后有尖锐疼痛的触感,好似有什么坚硬的东西狠狠地戳在了那里。他立刻就不敢动弹了,这么近的距离,一旦戳进去立马横尸当场。
“你想作甚?”他压低着声音说道。
梁泉并没有太过靠近中年人,也没有任何的肢体接触。这让旁人看来只以为他们两人是友人在对话。
梁泉道,“贫道以为,寻处安静的地方对你比较有利。”
中年人哪怕不愿,在生命威胁下也不得不答应下来,跟着梁泉到了僻静的地方。
嗖地一声后,中年人猛地低头,发现胸前破了个小洞。他一掌拍到了胸前,那里已经空无一物,中年人顿时勃然大怒,“把东西还我!”
梁泉无奈地看着正在他们上头得意地晃着的小剑,它变得很小,剑柄的位置刚好卡住了石像的胳膊。
那得意洋洋的作派让中年人气得一佛升天。
“不若先说说你的意图,小剑虽顽劣,可不会贪你的东西。”梁泉意思意思地安抚了下中年人的情绪。
中年人不耐烦地看着梁泉,“有什么好说道的,把东西还给你,你赶紧滚!”他握着弓弩,虽然这么近的距离对远程的弓箭不算有利,但他显然不止这一手。
梁泉瞥了眼下周围的情况,露出一个本该是和善的笑容。
中年人握着弓弩不知为何打了个寒噤。
“贫道无意为难你。”
——你已经为难了。中年人愤愤不平。
“毕竟我们并无仇怨。”
——滚啊废话多。
“所以不妨告诉贫道,你昨夜在火堆中下了什么?”
——……中年人吐槽的话还没有想出来,就被梁泉这句话吓得一哆嗦,来来回回地看着梁泉和小剑,随即沉默下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梁泉理解地点点头,小剑刹那化为长剑出现在梁泉手中,而小石像也被梁泉握住,“那不如你先下地府,日后再聊吧。”
中年人:!!!这道士他妈有毒吧?!
一言不合就开杀这种事情,他以为只有邪道或者佛门的怒目金刚呢!
中年人往后暴退了数步,谨慎地看着梁泉,勉强扯开一个笑容,“你这道人忒不合理,怎么说动手就动手,根本就……”
“你认识贫道。”梁泉笃定地说道。
一下子又把中年人的话给噎住了。
中年人前倨后恭的模样,分明是知道些什么,不然不会如此畏惧梁泉。
畏惧……这是一个梁泉很少体会过的感觉。认真追溯的话,上一次有过这种感觉,应该是在长安城内,虽然那大司马死得有点不是时候,但为隋帝可是节省了不少力气。
有这么个人站在隋帝身侧,那些个大臣说话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得掂量一二后才能开口。
梁泉似乎串联起了一整件事情来。
“那个面具人……”中年人抖了一抖。
……现在可以确定两个人的确有某种关系了,比如都知道梁泉有某种神奇的能耐。
梁泉踱步,慢吞吞地走到中年人面前,手中长剑虽未出鞘,但也让那中年人脸色萎顿,很是愁苦,小声嘀咕了句,“那蠢货真的被发现了?”
梁泉微笑,“是你们的谎言不够真。”
他们知道得很多,但不够多。按着老道的习惯,根本不会有外泄这般事情发生,哪怕面具人是孔雀也是如此。
而这中年人,就纯粹是被梁泉给诈出来的。
中年人摇头看着梁泉,“我不能说。”他身上早就被下了禁制,一但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事情,立刻会暴毙当场。
梁泉若有所思,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个预感,福灵心至脱口而出一个名字,“沉静白!”
中年人浑身抖了抖,整个人都肉眼可见地沮丧了起来,“你怎么知道!”这句话也几乎是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这句话有两个意思。
要么沉静白是幕后黑手,要么消息便是从沉静白这里泄露出来。
梁泉之所以答应面具人,是源于当初和庙祝的一面之缘,在离开后又觉察到他话语中的矛盾,这才特地返回去再探,不然这事也就悄然随风而去,完全泯灭了。
老道是个谨慎小心的人,他对梁泉的逗弄可不表现在他平日的情况,能和他熟悉到一定程度上,甚至能知道梁泉真实情况的人,或许唯有沉静白。
话又说回来,当日面具人提起的对话又颇似老道的风格,只能是最熟悉他的人了。
“沉观主出事了?”梁泉问道。
这中年人拼命摇头,“你别问了,我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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