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山依旧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顾小道士立刻反应过来,弘农……这里是隋朝杨氏的发源地。
顾清源的情绪立刻就高涨起来,亦步亦趋地跟着梁泉,同时在身后默默地给夏山解释这是什么意思。
近午时,梁泉停了下来。
龙脉是会变动的,梁泉如今已经走到原本他发现龙脉的位置上,但是他却没有发现任何的痕迹。
虽是如此,龙脉是不可能一眨眼从东到西,或者是从原来的位置土遁到其他位置。龙脉的变动必须是因地势山脉的变化,又或者是因天时而动。
天时?
梁泉若有所思地看着天空,像是想起了什么来。
天时若是没有变化,那又是因何而变?一条龙脉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龙脉的幻化,也会导致因其而生的朝代产生巨大的变动。
阿摩身上的异样,频频的征战,梁泉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漫步在他之前曾到过的地方,沉思片刻后,选择了另外一个方式。
梁泉有种猜想,不一定是真的,或许会很坏,但是他得试一试。
[我能知道龙脉的地址。]
梁泉轻声道,站在他身后的顾清源和夏山有些莫名,他们两人根本听不清楚梁泉说的是什么,那低低呢喃的话语宛如奇妙的语调,经过他们的心中却不留下半点痕迹。
沉重厚实的感觉压得他们有些喘不过气来,顾小道士下意识拉着夏山往后退了好几步,远离了梁泉身边。
身后群山青绿,潺潺流水从山腰环绕而下,最终经过他们身后,欢腾地朝着山下而去。身后轻快的溪水声和顾小道士夏山两个人的心情完全不同。
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他们甚至不能和梁泉说话。
是不能,也是不敢。
梁泉的言灵,似是一种预言,但实际上更像是颠倒因果的关系。
他的预言,不是因为先看到了未来,然后才做出了预言;而是因为他做出了预言,才有了这样的未来发生。
梁泉的话音刚落,心尖倏然一沉,一刹那后,他莫名地知道了龙脉的所在地。
他猛地垂头看着底下的位置,眼神幽暗,难以形容。
长安城,三元观。
方和穿梭过庭院,望着三元观的后院走去。
来往间的道士都朝着方和行礼,毕竟他是三元观观主沉静白唯一的入门弟子。方和神态温和,冲着每一个人回礼,脚步轻快地来到了沉静白的房间外。
方和很敬重他的师傅,到了门外后,他先是整理了自己的道袍后,才轻轻地敲了敲门扉。
“进来吧。”
沉静白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带着一贯的温和有力。
方和露出笑容,推开门而进去。
屋内的摆设很简单,只有桌椅和一张小小的木床,在窗边的位置上有一个烛台,燃尽的蜡烛惹来方和的注意,“师傅,徒儿给您置换一下。”
沉静白轻笑了声,抬手止住了方和的动作,“你来,不是为了这件事。”
方和笑着颔首,从袖里抽出一份信,“师傅,这是梁师弟送来的信。”
沉静白接过方和递来的信件,并没有立刻打开来看,“你这段时间的修行如何了?”
方和立刻收敛了神色,认真地说道,“比以前好上许多,但比起梁师弟或许还是有些差距。”
自从上次纯阳观来踢馆后,他已经知道了梁泉的实力如何,性情温和只爱武道的他并没有讨厌梁泉,反倒是因此对梁泉更为喜爱。
沉静白捋了捋胡子,“这是常事。”他轻叹了口气,“当初他师傅就曾经说过,梁泉未来的成就不可估量。你现在以为他的能力,不过是他肯表露出来的一小部分。”
方和敏锐地察觉到,沉静白提到了“肯”这个字。
但是沉观主并没有说下去的想法,方和也没有追问,而是老实地站在沉静白身前,等候着沉静白的命令。
沉静白拆开了信,仔细地看起了梁泉寄过来的信。
因为隋朝的交通,梁泉寄回来的信是三个月前写的,里面刚好写到了他和顾小道士相会的事情。
沉静白轻笑了声,“你的小师弟总算是和梁泉遇上了。”他这句话是对方和所说的。
方和本来就对沉观主放走顾小道士这一事感到疑惑,问道,“师傅,小师弟还未满十五,您当初为何放走了他?”
三元观的规矩便是如此,沉静白也一直都是这么要求的,但是那天明明沉静白知道他要离开,却没有阻止。
沉观主挥了挥手里的信纸,“如果不这样,他和梁泉又怎么会遇到?”
方和回过神来,“师傅算到了这点?”
沉静白摇头,似笑非笑地说道,“算出来的人可不是我,是他师傅。”
十几年前,沉静白和老道关系紧密的时候,曾听着他呵呵笑道:“你收下的门徒不错,可没有谁能比得上我的弟子。”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来着?
“收一个比不过,收十个百个,这不可能没一个比得过去。”沉静白故意抬杠。
老道笑得越发大声,“你以后和我一样只有一个弟子,我说的门徒,可不是你的弟子。”
沉静白黑了脸,这话不就是说他的弟子还比不上门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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