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你下朝别走[重生]_芭蕉吃老虎【完结+番外】(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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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将军盯了我片顷,擤了把鼻涕,又把玉牌从怀中掏出一角看了看,面露犹豫。

  “有这个,你就不用替羌人卖命了,怎么样,成……”

  “呜――”浑厚低沉的军号忽然响起,东侧营地冲起窜天火光,旷野之上劲风一扫……

  成百上千顶营帐顿成火海,那小兵未等我话音落尽,拔腿就跑。我错眼一瞥只见大队人马朝我打杀过来,气得破口大骂:“王八蛋!东西还我!”

  一伙羌人冲向我,硬是把我往他们的马上拖,见我还如此活力四射,叽叽咕咕开始内讧。我稀里糊涂听了个大概:

  “砍了头!只带头!”

  “去问世子……不行……”

  “砍断腿!不死!跑不了!”

  “在干什么!”儒衫人骑马仗剑而来,大声喝问,“人交给我,你们去救火!”

  羌人不忿,打马便要走,儒衫人一剑挥下削断驮着我的马后腿,又一剑挥向为首的两名羌人,喝了一句羌语。羌人勒马急退,怒瞪我两眼,甩鞭而去。

  我终于蹬开脚上绳索,一骨碌打地上爬起,正要跑,儒衫人一把揪住我的后领:“上马!”

  我略一思索,觉得他应当是皇侄派来的卧底,正要跳上马,忽闻一声呼唤:“十四!”

  赵朔策马而来,擦身驰过,单手撑鞍飞起一脚便将儒衫人踹翻――电石火花之间我完全不及阻止……

  “那可能是良王的人,你踹错了!”

  “啊?”赵朔捞我上马,“来不及了快走!”

  我眼睁睁看着儒衫人落地连滚三圈撞进火坑,愧疚间,忽闻耳边“嗖”的一声——赵朔身体重重一震也滚落马去……阿蒲奴他侄驭马飞奔而至,黄金弯弓脱手朝我砸来,我被砸得肋骨嘎嘣一响,疼得昏了过去。

  再一睁眼,发现赵朔被绑了,魏先生也被绑了。赵大将军被卸甲夺兵,浑身是血,脸朝地背朝天地挨人踩在脚底,我不知道他伤在何处,他嘴里正骂骂咧咧问候阿蒲奴他侄的祖宗,一眼瞥见我醒了,似乎更有底气,骂声顿时更加响脆。魏先生衣发尽焦,羌人往他身上泼水,阿蒲奴他侄手里拎着块玉牌,凑到他脸前问:“这是什么?我待先生一片赤诚,先生不要再骗我。”

  妈蛋那是我的玉牌!

  “魏某不知,想必是良王殿下的东西。”

  羌人又往魏先生身上泼了桶水,阿蒲奴他侄转动灰蓝色的眼珠子,笑眯眯瞥了我一眼:“良王名‘猗’,先生欺我不认字?”

  我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夜色四合,远山传出一阵狼嚎。

  他忽一把将魏先生推向火堆。火苗一舔,魏先生整个人登时全烧起来,我忽然明白方才浇的原来不是水……

  “操/你祖宗!”赵朔抢我前头炸了,“有本事你找我!没种的软蛋!老子杀了你!”

  赵朔又重重地挨了一脚,口鼻抵进泥水里,咳得撕心裂肺。阿蒲奴他侄又拎着玉牌凑过去,蹲下身问:“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字?”

  “哈哈哈……”赵朔大笑起来,“大兄弟,你是真不认字啊?”

  我提心吊胆盯着,阿蒲奴他侄又咧嘴笑出一口大白牙,他掰起赵朔的脸,“啧”了一声:“长得不赖,说实话,让你活命。”

  “呸!”赵朔连血带泥喷他一脸,啪叽挨了一耳光。

  我心里在滴血。魏淹留像一截裹着油麻布的火把头,熊熊燃烧,倒地痉挛,濒死挣扎,却沉闷地一声未吭。吃了一耳光的赵朔一口咬死阿蒲奴他侄的手腕,阿蒲奴他侄用另一只手摩挲着他的嘴角,笑道:“再不松口,信不信我亲你?”

  “那是‘秀’字,软蛋!”我朝那变态蹶了一脚泥,“傻儿子,你知道大兴谁敢用这个字?”

  赵朔大概是被我吓得松了口,阿蒲奴他侄甩着血淋淋的手朝我走来:“哦?你是……”

  “你抓的不是良王,”我嘲讽他,“这里离长河关还有四百里,你不放了我,一根头发丝儿也别想飞出关中。”

  “我放了你,你给我什么?”他开口要价。

  “我给你全尸。”

  他一脚踢向我,我感觉肋骨又他妈碎了几根。我趴在地上一口一口地吐血,感觉要把肺都吐了出去。我有点为自己的嘴硬感到不值,毕竟是活过五十岁的人了,还像赵朔这小年轻一样冲动。我又开始想,我这么一死百了,皇侄他能不能怼赢他三皇叔四皇叔,顺利抢到皇位。换了谁当皇帝,他不是一个死字?我当皇帝于天下实在是没什么益处,唯有于良王有一二分好罢了。原本以为重活一回还能活个五六十岁,不想这便要英年早逝,突然十分后悔,只觉尚有万千心愿未了,不明白上辈子自己为啥要自杀。我数了数自己未了的心愿,一是未能等到皇娘病终之前榻边尽孝弥补前生遗憾;二是没有尽早与皇后解除婚约一别两宽;三是忘了离宫前给逝波台西阁养的几株芙蓉花剪枝;四是宣阳殿里囤了几匹西州贡品捻金纱,据说成衣刀枪不侵;五是我托薛赏在朱雀大街靠宫墙根儿的地段霸占了一处宅邸要翻新,还差一块门匾未题御笔;六是东宫重建,赵光提出辟其中的正蒙殿做太学堂,放诸王押在京都的世子们入内进学,我不大愿意;七是御膳房新会了一道豉油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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