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你下朝别走[重生]_芭蕉吃老虎【完结+番外】(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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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裴想了想,道:“可以解释。良王殿下说,西州的剑宗名门魏家在‘蜉蝣’中施惠甚广,颇具威望——想来,这些人都出自罪臣逆乱之家,从刀口下逃生后,必然需要依仗某些权势富贵才能生存下去。虽一开始,鸿都府的目的似乎仅仅是庇佑无辜,但后来的‘庇佑人’要借用手下这股力量去做些事情,也不难理解。”

  “要是这样,那张老先生遇害大概说得通了,”我把劈了叉的笔尖重新捏合到一起,“但姜先和晋王之死,背后又有什么目的?二人的死最直接的效果就是五王之乱的兴起与平息,难不成他们是在帮朕推行削王令?”

  卫裴看着我,不吭声了。

  这他娘的还真不是没可能。只是这种帮助的究极目的和具体实现手法令人忐忑。我忐忑地又将笔尖劈了叉:“眼下陶三勇一众人等被暗杀,显然是给裁军令捣乱的,如果也是‘蜉蝣’所为,为何他们‘支持’削王令,不待见裁军令?毕竟削王和裁军,说到底是一码事。”

  卫裴微微拧起眉心:“尚无法确定是‘蜉蝣’所为,事发后并非发现蜉蝣纹,且与前五起案件相交,陛下不觉得这次的死者有所不同吗?”

  “……是,死的人多。之前蜉蝣纹出现的时候,刨去行凶未遂和受殃及的池鱼,只死一个。而且被瞄上的都是大人物。”

  卫裴点了点头,又不吭声了。

  我把笔一扔,抱壶给自己倒了杯春茶,于这乌七八糟的俗务中竟然咂摸出一丝百无聊赖的闲适来:“但不是‘蜉蝣’的话,又是什么人干的?宋琅没这能耐,且不说他秉性,他倒是有能耐在刑部大牢里悄无声息地做掉陶三勇,但没法把手伸到良州去。”

  卫裴似又忽然想起什么,道:“陛下,前段时日粮仓突然被虫蛀,因事关重大,大理寺曾介入调查,薛大人同臣说,当值看守粮仓的官员失踪了几个。”

  “畏罪潜逃吗?”我给卫爱卿也倒了一杯茶。

  卫裴端起茶杯,不落座,仍复站着:“失踪在粮仓事发之前。薛大人已在追查几人下落。”

  我自欺欺人地“闲适”了一会儿,焦急道:“赶紧让姓薛的把宋琅放出来,都还嫌事儿不够多?”

  卫裴脸上露出忧色:“宋大人一入狱,众人便群起攻讦。大势难收。陛下此时若强行特赦他,恐怕更会为他招祸。”

  我是十分理解宋琅的。谁家没几个祸祸亲戚?要是他宋家和我郑家颠换一下位置,就凭我爷爷奶奶、兄弟侄甥那些兴风作浪的本事,我早就被连坐八百回了。

  经此一事,宋琅八成要恨死薛王八。

  但薛王八心眼使尽,最终却竹篮打水一场空。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

  陶三勇一干人等死后不出半个月,西州、苍州、青州的军队陆续爆发动乱。

  良王刚把良州烂摊子摆布停当,转脚南下西州。

  薛蒙代笔传回密报,称良州所有兵马已分编二部,一部为留下的精兵,一部为退伍兵。退伍的又分二列,一列是愿意领取朝廷分田去垦荒的,一列是想跟着官府去做工修水利的。

  正值开春,薛蒙自个儿带一拨人直接往西州抢修水利去了,萧关领精兵正往中州赶来,说是还缺人手,剩下一拨要分荒田的退伍兵没人统办,正愁得慌。

  可论“愁得慌”,朕可不比他们任何一位慌得少。一晃三四个月,日子过得又如同前生一般糟乱。我只好一得空就往逝波台后面跑——我让人在逝波台后头给郑无畏搭了个小院子。看见郑无畏那双无知而凶野的眼睛,才能确定良王正月里真回来过。

  郑无畏是真凶野。野到朕不想认它这个虎侄孙。

  在这个国家贫困、百姓饥荒的时候,虎侄孙一天要吃三只鸡、两条猪蹄膀、一大坨牛键子肉。这还是少的,负责投食的宫人表示虎公子最近饭量又大了,肚子一饿就想咬人。

  见了朕也不例外,这搞得朕很没面子。我站在院门口数落它:“你也老大不小了,躺着比人长、上秤比人重,就不能懂点事儿?”

  郑无畏力大千钧、智无四两,吃的越多、忘得越干净,它此时大概已经把朕忘得干干净净了,一双蓝眼珠子像冷冰冰的玛瑙石似的,淡漠地瞥了我一下。

  我提着一只拔了毛的野鸡,朝它晃悠道:“来,你记着朕的脸,下次再给忘喽,每天扣你三斤肉!”

  虎公子见着吃的,才悠悠转身,慢条斯理朝我踱来,隔着护栏,伸鼻子嗅我手中的那只“倒挂金鸡”。

  恰在此时,身后许长安大喊:“陛下!良王有信到!”

  我转身手一抖,鸡兄掉落泥淖,郑无畏隔着护栏,眼见到嘴的肥鸡飞了,不由大怒,朝铁栏杆上一扑:“吼——”

  我一个踉跄——袖子被它爪尖“噗呲”一声勾裂开。

  左右侍卫大惊拥来。我连忙后退一步,挥退侍卫,接过许长安捧来的信件:“急什么,你看你这一嗓子出来,糟蹋多少东西?”

  许长安还敢顶嘴:“是……是陛下吩咐,凡遇良王殿下消息,立即通报……”

  刚下完雨,信纸摸起来潮乎乎的,像是一搓就要烂,外头规规矩矩“吾皇亲启”四字险要晕开。我捏着手劲儿好容易将信抖开,入眼只两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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