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推论也太多了!我看还是赶紧把周辛叫回来,让他给他爹妈披麻戴孝,处理了后事吧!当然,这案子也要查,该了断的了断,该报仇的报仇,一切还得等周辛回来呀!”
子虚大师从袖内摸出一个带小圆孔的盒子,打开来,里头一蜂鸟样的小东西扑棱棱飞了出来,子虚大师道:“这是常眠鸟,可以躺在盒子里一个月不吃不喝,它一直充当着我的信使,不仅会辨别方向,还能识人,送信既快又准。”
说着,子虚大师在另一间房里找了纸和毛笔,简单写了几字:爹娘有事,速归!
写好之后,子虚大师将小纸条卷起来,找了根细绳,小心地将纸卷绑在常眠鸟的一条腿上:“去吧,去漆吴山的万寿峰,找周辛。”
常眠鸟带着纸卷儿在空中飞了一圈,便一头从窗缝里钻出去,朝着东边的天空飞走了。
子虚大师道:“为师还有些江湖事要处理,就先走一步了,你在这儿守着直到周辛回来,事情完了再去跟进一下血蜘蛛,以免继续害人。”
“是,师父。”想起由于自己的疏忽,这些天来酿成的惨剧,高楚玉真是对接下来都失去了信心。
血蜘蛛看到了倒下的王庆玖,解开了心结,想来一时半会儿不会再害人。高楚玉于是走进周辛家门前堆放柴禾的小屋子里,坐在一堆柴禾上,等着周辛回来。
由于跑了太远的路,高楚玉累到不行,很快就靠着柴垛睡了过去。
第一次醒来的时候,高楚玉是给痒醒的,腿上不知给蚊子还是跳蚤咬了好几个大包,钻心地痒。外面天已经黑了,虫鸣声四起,黑魁魁的天幕上,一轮月牙儿还被乌云遮住了大半。
他突然好想皓天铭,不知道他在京城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想起自己。每当忆起他的时候,他都有种莫名的安定祥和的感觉。
口渴得厉害,高楚玉这才记起自己好多个时辰都没喝上水了。周辛家的水他不敢喝,就跑到邻居家的井里用轱辘车了半木桶的水上来,直接喝了几大口。他不敢进周辛家的屋里休息,就继续倒在柴垛里,准备睡下去。
第二天起来之后,高楚玉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在周辛家的厨房里寻了几个山药蛋,用火折子点了柴禾烧熟了之后,忍受着被烫伤喉咙的危险,囫囵吞枣一口气全吃了。
又去邻居家弄了些水喝下之后,周辛就回来了。
高楚玉过去拉了周辛的袖子,把他叫到一边,道:“兄弟,你回来了?旅途挺累吧?”
“还好还好,师兄你怎么会在这儿?”周辛问道。
“我……我刚巧路过。”
“哦,那一起进去吃饭吧!”说罢,周辛就抬脚朝自家走。
高楚玉死死拉住,指着身旁一棵大樟树道:“兄弟,还是在这棵树下歇会儿吧,等气儿歇匀了咱再回去也不迟。”
“哪有这样的事?到了家门口不进去歇,却要在外头的树下歇?”周辛不耐烦道。
“这个……大树底下好乘凉嘛。”高楚玉是想让他歇会,好慢慢把事情说给他听,免得进了门会突然昏过去。
“胡说,走,咱们进屋!”说完了这句,趁高楚玉松懈的片刻,周辛反倒拉了他朝家门口走开了。
“周辛你慢点啊,周……”高楚玉话未说完,周辛就冲了进去。在里头抽噎一阵,又猛地跑了出来,将高楚玉反手摁到了墙上:“说,这是谁干的?”
“呃,是……血蜘蛛。”高楚玉吞吞吐吐道。
“血蜘蛛,好,我记下了!待我安葬好家父和娘亲的尸骨,我非去找这个血蜘蛛,让她血债血还!”周辛眼眶皆赤,狠狠道。
“其实,我也不确定是血蜘蛛。”高楚玉道。
“我爹留下了线索,那个十字符号,很可能是姓名的开笔,也就是说凶手是姓赵的姓柏的姓袁的姓苗姓花什么的,据我所知,有个姓袁的女人与我爹有仇,至于到底是什么仇,我也不得而知。”
“姓袁的?血蜘蛛会不会刚好姓袁呢?”高楚玉喃喃道。
“师兄,留下来同我一起处理我爹妈的后事吧,我一个人真的不知从何做起。”周辛说着,突然之间卸下了所有坚强的外壳,一把扑到高楚玉身上,颤抖着想要寻求着一丝丝安慰。
“即便你不说,我也会留下来的,别怕,别怕,一切都会过去的。”高楚玉拍了拍周辛的肩膀道。
他们一起到小镇上置办了两口棺材,让掌柜安排人送了来,又请来了办丧事的队伍,吹吹打打三日,将王庆玖夫妻送上了山。
处理好此事,周辛便准备去找血蝴蝶报仇。两人一起来到了寡妇山。
当周辛怒气冲冲地赶到血蜘蛛住处时,血蜘蛛正好刚刚从乱石堆里出现。
“你可知,我为何而来?”周辛开门见山。
“你长得多像他啊……”血蜘蛛愣愣说罢,又一改往日的嚣张,心平气和道,“我知道!所以特地在此等你们。”
“那好,准备受死吧!”周辛正欲动手,高楚玉拉住他,问血蜘蛛道:“说吧!你对死者发了几掌?”
“一掌!而且并未使毒。仅仅试试手热个身而已,不曾想,这两人竟然如此不经打……”血蜘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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