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为何会被锁在这儿?”老头儿转过脸来,仔细地瞧了瞧高楚玉,蛇珠的红光晕在他脸上,使得老头儿足以看清楚他的脸。
“你……你是……”许是突然看到一个陌生人,老头儿有些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我是来查案的。”高楚玉道。
“我是张远成的管家,救我。”老头儿说罢,小声呜咽了起来。
“我想救你,可我没有钥匙啊。”高楚玉使劲儿掰了把铁门,纹丝不动。
“别白费力气了,去找钥匙吧,钥匙兴许在隔壁,或者在张远成现在的管家身上。”老头儿道。
“那你等着,我去找钥匙。”高楚玉说罢,就回去那几间房内找钥匙。但找了好大会儿没能找到。
“那钥匙只怕是在张远成现在的管家那儿,我得出去看看了。”如此想着,高楚玉便原路返回。
爬出树洞之后,高楚玉这才发现天已经亮了。他在那地道里整整呆了一夜!
一想起地道里看到的一切,高楚玉胸口一阵发闷,胃里翻腾像要呕吐,但他没吃什么东西,呕又呕不出。
做了几次深呼吸,又缓缓朝前走出十数步,高楚玉总算觉得身体舒畅了些。
未几,围墙处走来一纤瘦身影,高楚玉仔细一瞧,竟是张远成“失踪”多年的女儿赖月锦。自然,她如今已经改姓为张,叫张月锦了。当初之所以给她取个赖姓,是因为赖通“癞”,血蜘蛛觉得张远成是只专吃天鹅肉的癞□□。
此时的张月锦,全然没了先前那小野妞的模样,身上是一身华服,头上插了好些的金钗银钗,一步几晃荡。毕竟她是大太太的亲生女儿,又失而复得,就越发地受宠。
张月锦很快认出了高楚玉,朝他走了过来,笑笑:“你怎么找这儿来了,是来找我的么?”
高楚玉眼珠一转,顺势道:“是啊。”
张月锦将高楚玉看了几眼,道:“你脸色有些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我好着呢!”高楚玉漫不经心道。
“哦!你找我什么事?要进我家去坐坐吗?”张月锦心情不错,对高楚玉是相当友好。
“哦,不了,我只是路过,路过……呃,你家的管家在么?”高楚玉说话有些吞吞吐吐,不过张月锦本就是个缺心眼的,并未瞧出破绽来。
“原来不是找我的。”张月锦失落地小声嘟囔一句,接着道,“管家呀,刚刚出门收租去了,这会儿估计不会回来,你认识他?”
“是啊,他上哪收租去了呢?”高楚玉道。
“城郊的石兰镇上。”张月锦怕高楚玉不晓得那是哪儿,遂指了个方向。
“好的多谢!”高楚玉二话不说,转身便走。
“欸,你这人……”张月锦不满地嘟着嘴在后头直跺脚。
“别心急哈,我还会再来的!”高楚玉抛了句似撩人非撩人的话,很快消失在风中。
盛夏时节的江南,绿树成阴、百鸟争鸣。
高楚玉穿过一条两排栽种着梧桐的宽阔大街,来到一座石桥边上。却不知怎的,这石桥上是人山人海,男女老少接踵摩肩好不热闹,就连那些大街上的叫花子,今儿个也不去行乞了,都齐刷刷跑来凑人数,纷杂众人将这么宽阔的一条官道围了个水泄不通。
眼见着石桥过于拥挤,一时半刻无法通过,高楚玉也就停留了下来,随众人一道观望,就见人群中央,有一身穿大红衣裙的姑娘,正于河岸哭哭啼啼一把鼻涕一把泪。
高楚玉顺手拉住身旁一个穿着还算整洁的灰衣红脸的叫花子,问道:“这姑娘是怎么啦?”
灰衣红脸的叫花子瞅了高楚玉两眼,似是觉得他长相还算亲切,口无遮拦道:“我们这地方上有个员外叫‘金万两’的,他拥有万罐家财、土地千顷,佣人成百上千。可你想想,他那么多钱是怎么来的呢?还不是放高利贷、铁驴打滚滚来的!这不?你现在看见的这位姑娘,就是因为父亲重病,欠下了这金万两的医药钱。现在她父亲人死了,只留眼前这贫苦母女、欠金万两的债加上百十倍的利息,这辈子看来是没法还清啦,于是,金万两一翻脸,就把这姑娘拉来抵债,今儿就是拜堂成亲的日子!”
高楚玉眉头一皱,声音也激动了起来:“还有这等事?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此时,又一个鹊衣百结、满头蓬发的叫花子凑上前来,一指指向人群中央,张口就接话道:“你看看你看看,都要闹出人命来啦!哎!咱穷人呐,就是命贱,不值分文!”
围在近处的另一些叫花子,还有一些众人,听这满头蓬发的叫花子说出这番话,皆纷纷摇头叹息。
正在这时,人群里传来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哭喊:“别拉我!让我去吧!”
说到“去”字,只听“扑通”一声,接着传来一个女人的号啕大哭:“我的闺女啊,哪位大爷行行好!救救我家闺女吧!”
众人亦如被捅破了窝窝的蚂蚁,四处奔走呼叫:“救人啊!哪位懂水性的……”
“快快来人啊!有人跳河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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