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爷。”小蜂儿对高楚玉做了个手势,“先生有请!”
庄主花暮云头戴鸟翎面具,坐在一镶金的香沉木雕花桌案后边的一把大椅上,手里正雕刻着一个人偶。这庄主对于雕刻似乎还有两把刷子,人偶是个女子装扮,但乍一看却同皓天铭还有几分相似。
再抬眼看看,四壁全是这女子的画像,仪态万方、闭月羞花,这些词语用在此女身上似乎都欠了些火候。
高楚玉正失神,却听那个沉闷的声音又道:“我不想追究你为何擅闯山庄,你这个时候来,果然同谷儿梦见的情景相吻合,看来你就是东边来的谷儿的那位救星了。事不宜迟,赶紧想办法吧!事成之后,必定少不了你好处。”
“对此次救人,在下也没多少把握,不过若是真成功了,庄主是否能答应在下一件事,把您抓到的那位白衣公子放了。”高楚玉道。
花暮云的身体明显一震,只是看不出他面具下的一张脸到底什么表情,但可以猜到,他在迟疑这件事。
过了半晌,又半晌,花暮云沉闷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我答应你,只要你将谷儿的病彻底治愈。”
“那好吧,您立个字据,我立马给您家大少爷开药方。”瞧花暮云左右为难的样子,高楚玉担心此人食言,就想要个证据。
“立就立吧,小蜂儿,取纸笔来!”花暮云道。
“是,老爷。”小蜂儿话音未落,已转身拿了笔墨纸砚来,放置在花暮云面前的桌案上,自己则麻利地站在一旁开始研墨。
很快的,墨研好了,花暮云挥笔在纸上写了字据,那龙飞凤舞的笔迹,竟颇有颜筋柳骨风范。
花暮云将字据给高楚玉过了目,也不知他是否看懂,便卷好让小蜂儿给了他。
接下来,高楚玉也按照自己的承诺,让山庄里派人去找做陶瓷的糯米土。花庄主开始也不相信这土能治好他儿子,但其他办法都试过了,并不凑效,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十二个家丁立时被派了出去,骑快马四处去寻找糯米土。高楚玉则被花暮云留在里头赔下棋。
一边落子,花暮云一边问:“你是谁?他对你很重要?”
“我……我是个不起眼的人,不说也罢,”高楚玉落下一子,继续肯定地道,“他对我确实很重要。”
“知道我为何要抓他吗?”花暮云抬头甚认真问。
“在下不知。”高楚玉摇头。
“哎——”叹了口气,花暮云道,“我在乎的,其实是他的母亲,可惜她已经死了……我才不得不抓了他来,就是想每天看看那张脸,以解相思之苦……哎,不知不觉时间已过了三十余年了……这种念想就像陈年老酒,愈久愈浓烈,我的心情世上能有几人可懂?”
第48章 治病
花暮云面具下是怎样的神情高楚玉看不出, 但声音里带着伤感和沧桑,他夹着棋子的手有些发抖。
“都是皓天扬,什么都要同我抢, 给了江山还不知足, 偏要抢走了她……”花暮云声线哽咽,似乎有些说不下去了。
听到“江山”二字, 高楚玉下棋的手猛地一顿,他也曾听说过, 当今皇帝皓天扬曾经有个双胞胎兄弟叫皓天云, 二十多年前被朝廷偏激派陷害并毒死在大牢里。
如果眼前这位花庄主就是皓天云, 那他所说的话就很好解释了,而这个山庄出现一个阔绰的宫殿样的建筑也成了理所当然,况且, 这偌大的府邸也没有写上个“花府”之类的牌匾,想来此间主人并不真的姓花。至于庄主当年为什么没有死成,大概是有人暗中调了包什么的,把他给救了吧。
想到此, 高楚玉似乎透过面具看到了花暮云一张帝王相十足的脸。但转瞬之间,这张脸又在脑海碎成了几块,怎么拼也拼不拢。
手上一局棋过去, 高楚玉输了。
花暮云又道:“你能为了救他而宁愿自己涉险,说明你也是个性情中人,不论你什么身份,今日我跟你说的这些, 请以后再不要同任何人说起,你能保证吗?”
“我能。”高楚玉道。
“我相信你,咱们接着下棋。”花暮云说罢,又摆开了棋局。
当棋下到第三十五局的时候,有人来报:“庄主,抓到了一个擅闯山庄的人,该如何处置。”
花暮云摆摆手:“关到石山上的地牢里。”
棋下到五十局的时候,派出去找糯米土的第一拨人马回来了,他们将糯米土用筛子筛过后,便拿去喂食给花漫谷。
土就是土,怎么筛还是土,不过求生的欲望让花漫谷已经忘了这是土,在下人们的搀扶下,他在床头勉强坐稳了身子,很爽快地就将面前的一碟糯米土用勺子舀着吃了下去,吃完也仅仅只喝了三口水。
躺下休息了一个时辰之后,花漫谷没有像往常那样起床如厕,又等了两个多时辰,才第一次如厕,而且情况已明显好转。
花漫谷对高楚玉这个救命恩人是千恩万谢,还将自己的玉佩拿出来赠与了他。花暮云先前答应过高楚玉,只要治愈了花漫谷,他就会放皓天铭走,他说话算话,很快就命人给皓天铭沐浴更衣,并带到了高楚玉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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